杨涵瑶看着车外的风景,思绪万千,当年来的时候琼州的落败她是看在眼里地。眼看着琼州在她与王雱的努力下一****变得繁华,此刻要离开了,心中充满了失落。
就好像自己的孩子般,好不容易带大了,孩子却要远行了。这种滋味很是让人难受。
当她到了码头,下车时,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传来,望着那一顶顶万民伞,望着眼前服装各异的人们,那一阵阵朴实憨厚的脸庞,那一双双真诚的眼睛……
杨涵瑶的眼睛湿润了。与王雱一起俯下身,慎重地对着琼州百姓深施一礼,起身后,夫妻二人久久难语。
过了好一会儿,王雱才拱手说道:“诸位乡亲父老,保重!”
说完便带着妻儿老小踏上官船,身后传来了百姓们的哭声。杨涵瑶站在船头上与百姓们挥手致别,当年杨涵瑶前去田地察看红薯的那位老者冲到前头,跪了下来,对着杨涵瑶与王雱磕头,撕心裂肺地喊道:“郡主,保重!”
“驸马,保重!”
“大家请回吧!”杨涵瑶挥着手,与百姓们告别。
可百姓们不愿回去,那些少数民族的同胞们也是一样。他们默默地沿着运河徒步行走着,没有人吵闹,只是追随着官船行驶的方向结伴而行。
杨涵瑶望着这些百姓,看着运河内泛起的水花,两行眼泪从眼角溢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质朴如斯,令人感动之余,更觉肩上担子沉重。面对着京城的狂风暴雨,面对着眼前这些仅仅只是想吃饱饭的百姓以及真心的爱护与拥戴,来大宋十五年的杨涵瑶,在这一刻,似乎成长了许多,也明白了有些事不是你想躲便能躲得过去得。
百姓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中,王雱替杨涵瑶擦去眼泪,道:“这儿风大,咱们回舱吧。”
“嗯……”杨涵瑶低低地应了一声,回到了船舱中。
可这心情始终有些低落,王雱也是一样。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夫妻二人四目相对,久久不语。
过了好久,王雱道:“喝杯酒吧。”
杨涵瑶点点头,二人分别为自己的酒杯满上了酒,王雱举杯道:“这第一杯酒敬琼州的百姓。”
杨涵瑶没接话,端着酒杯,抿着唇,半晌才开口缓缓吟道:“等闲流水竟清泠,谁识长鲸掠地青?万古战酣风动岸,一航来急客扬舲。占城日出鱼龙静,儋耳人来草树腥。不向神仙觅梨枣,乘搓直访女牛星。”
说罢,一口饮掉杯中酒,长叹一声道:“此一去,怕是无缘再来琼州,便留诗一首,以作纪念吧。”
“好!”王雱给杨涵瑶满上酒,道:“也不必过份感怀,毕竟这前路漫漫,已无时间让你我来伤感了。”
顿了下,道:“沈兄已回京一年,爹爹变法遭阻,你我这回回去,肩上的担子可不清啊……”
杨涵瑶沉默不语,王安石果然如历史上那样,大权在握后,对大宋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甚至比历史上更疯狂。
韩琦,文彦博等人已被他弄出了京,张日弁更是挂冠而去,辞官回家了。当然,他回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把一家老小都接到了常州,堂而皇之地以教书先生的身份入驻了常州书院。
还说什么“朝堂奸逆当道,他还是当个教书先生,为国多培养人才比较实在。”这话说得,王安石是杨涵瑶的公公,他却去杨涵瑶开办的书院当先生,这着实又让各大报社好好的炒作了一番。
如今留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大臣也只有包拯与司马光了。至于欧阳修,已在去年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