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别哭了,这伤身呢!”舒云关紧了房门,走到杨涵瑶身边劝解道,见杨涵瑶转过身去,又道:“您就算不惦着自己,也得为孩子多想想,啊!别哭了,仔细眼睛。若老太君看见了又该心疼了。”
杨涵瑶背对舒云,擦着眼泪,听着这劝解的话儿,反而哭得更凶了,抽泣着说道:“我就说了几句,他就凶我,还骂我是市井泼妇,他,他!”
“郡主呀!”舒云掏出绣帕递给杨涵瑶,道:“刚刚的话儿奴婢在外都听到了。说句心里话儿,其实驸马他也没说错什么……”
“什么?”杨涵瑶一听这话,眼泪不掉了,转过身来,看着舒云问道:“你到底哪边儿得?你还是不是女子?怎么帮着他说话?”
“郡主勿气!”舒云忙福身,“小心身子!”
“哼!”杨涵瑶轻哼了一声,也不言语。
“郡主请听奴婢一言。”舒云壮着胆子道:“其实郡主真不能怪驸马。这世上的人啊,不管男的,女的,不都是想儿子么?”
“这在农家,儿子多了多得力,咱女子力气小不如男子,可也得算份口粮,这农家人自然是希望多些儿子好。”
“可……”杨涵瑶蠕着唇,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有些过分了,用王雱的话说就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可刚刚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听王雱说那话儿,这心里的火就压也压不住。
“可,可他又不是农家人……”
“可他是驸马呀!”舒云观察着杨涵瑶的脸色,见她脸色稍缓,跟了杨涵瑶好多年的舒云心里松了口气,主子还是那个主子,还是讲道理得。
“他出生官宦人家,这越是大户人家那越希望多儿子了。”
“这是何道理?”
“呵……”舒云捂嘴轻笑,“郡主这会儿是在气头上,等气消了自然就明白了,哪用得着问奴婢?”
“讨打!”杨涵瑶瞪了她一眼,“说。”
“是!”舒云又福了福身,道:“若儿子少了,偌大的家产没人继承那岂不是遗憾?”
“噗!”杨涵瑶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也会说这样的俏皮话儿?”
“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了,总得有些长进不是?”
“贫嘴!”
被舒云一逗,杨涵瑶气也消下去了不少,可一想到王雱离去时那臭屁模样心里又很不爽,道:“哼!敢凶我,不给我赔礼道歉,我就不理他了!”
舒云轻笑,自己的主人一向是嘴硬心软,那驸马爷也是个妻管严来着,没准这会儿已经在后悔了,正想着怎么补救呢。
这话说着了,王雱气呼呼地走出去没多久,这海风一吹,脑子也清楚了不少。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他就后悔了。
妻子正怀着孩子,这书上不说了吗?孕妇在怀孕期间这情绪起伏大,得多包涵着点,自己刚刚不但没包容,还骂了她,唉,自己过分了!
可转念又一想,自己又很无辜,自己这也没说什么啊!这杨涵瑶就这么大脾气,现在才怀三个月就这大脾气,若自己折回去赔礼,那以后还不得把她脾气惯得越来越大?
都说女子不能惯着,正所谓近则不逊远则怨,自己往日里就是太依着她了,这才惯出这么大的脾气来。若长此以往,如何振夫纲?
想到这里,王雱刚想折回去的脚又迈了回来,想着先冷一冷杨涵瑶,看她怎么应对再说。
而杨涵瑶呢,也是个倔强得,于是乎,小夫妻俩开始了冷战,面上还不忘互相折损几句。
吴氏与杨李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一向和和睦睦的小两口是怎么了?
忙找了下人盘问,可那日在杨涵瑶房门外当班的都是宫婢,又被舒云警告了一番,自然是不敢把郡主与驸马的事儿说出去。
这一来二去地,吴氏与杨李氏自然是没问到什么。眼看着小两口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两位长辈坐不住了,分别找了二人谈心。
吴氏自然是找自己儿子,而杨涵瑶那边则是杨李氏过问了。
“说!”吴氏板着脸,“你把家媳怎么了?”
“娘,您说什么呢?我能把她怎么了?”
“你没把她怎么,她怎么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
“我!”王雱语塞,在自个儿老娘审视的目光中心虚地低下了头,就如儿时做错事一般,捏着自己的衣角,低声嘀咕道:“是她不讲道理。”
“你胡说!”吴氏不信,瞪着儿子骂道:“我是你娘,你从我肚子里爬出来得,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带大得,奶娘都没请,我能不知道你的脾气?”
“你呀!”吴氏摇着头,“就跟你爹一样,高傲自大,刚愎自用,又是个倔驴性子,轻易不肯低头地,哪怕自己错了也不低头。”
“你瞧你爹,前些年做得事,心里愧疚是愧疚可也没听他亲口跟我陪个不是。你跟你爹一个性子,我还能不知你么?”
吴氏喝了口水又继续说道:“家媳的性子是个好得,这全天下人都知道。入门这么久了,我也看不出来得,果然是如外界传言一般,是个性子极好得,你说她不讲道理,呵,真是笑话了……”
“娘!”王雱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母亲,“您到底是我亲娘吗?”
“混账东西!”吴氏怒道,“你这说得什么混账话儿?!”
“那您怎么帮着她说话呀,我才是您儿子!”
“媳妇儿嫁进门就是我王家的人了,是半个闺女,这闺女总要多疼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