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驸马,贺喜驸马!”
被颠得七荤八素地大夫总算是搞清楚了状况,当看到躺在舒云怀里的杨涵瑶时,他也吓坏了。顾不上胃里的翻腾,忙给杨涵瑶把脉,这一把脉,原本还战战兢兢的大夫立马转忧为喜,拱着双手贺喜道:“郡主这是有喜了!恭喜驸马,贺喜驸马啊!”
说完还不忘朝着北边作揖拱手了下,“贺喜官家,贺喜太后,郡主有喜了啊!”
“你……”王雱愣住了,“我,我要当爹了?”说着上前抓住大夫的肩膀,不确定地再次问道:“王大夫,你是说,是说?”
“嗯嗯嗯!”王大夫用力地点着头,“恭喜驸马啊!”
“我,我要当爹了?”王雱恍若如在梦中般,呓语着,“我要当,当爹了?我,我和瑶儿有孩,孩子了?”
重重复复了好几遍,忽然他猛得跳了出来,跟疯子般在田地里又蹦又跳,“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我和瑶儿有孩子了!我和瑶儿有孩子了!哈哈哈哈哈!瑶儿,瑶儿,咱们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
“瑶儿,瑶儿?”王雱冲到杨涵瑶身边,可看到杨涵瑶双目紧闭,毫无回应时,刚刚的兴奋劲顿时消散,脸沉了下来,问道:“那郡主怎么会晕倒?”
说着便把杨涵瑶从舒云手中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看着杨涵瑶消瘦的脸庞,心疼地不行。
都是自己让她太辛苦了,她本就瘦,这怀了孩子岂不是身体更吃不消了?一时间,王雱心中喜忧参半了起来,都听老辈的人说,女人生一次孩子如在鬼门关走一遭,自己的妻子这么瘦弱,就跟个豆芽菜似得,这怀了孩子是不是不好呀?
他也不是一点医理都不懂,在书上也看到过妇人刚有身孕时体质会比较虚弱,不能受累。自己的妻子这才怀上人就晕倒了,这要到了生孩子的时候该怎么办?
“回驸马,妇人刚有孕时会出现各种症状,嗯,这个就是郡主所著医术上所说得妊辰反应了。”
“妊娠反应上可没说人会晕倒……”很显然,王雱童鞋是个博学的人,对大夫这种回复无法反映。
“驸马有所不知,这人有个体差异,每个孕妇可能出现的情况不同。郡主生于江南,来这琼州后,虽未出现什么明显地水土不服,可怀了身孕这症状就会明显起来。再加上这几日郡主都在田地里劳作,怕是辛苦了些,这才晕倒得。”
王雱点头,“那郡主她要紧么?她这么瘦,生孩子会不会有危险?”
王大夫嘴角抽搐了下,郡主瘦是没错,可任谁见过她的神力与饭量都不会觉得眼前看似瘦弱的郡主是真瘦弱。
“回驸马,无碍得,郡主身体很好,定能为驸马开枝散叶得。”
“这就好!”王雱略略放了点心,吩咐人去准备车马,准备带杨涵瑶回府休息。
这车马才准备好,杨涵瑶那边已悠悠转醒,抬头见到王雱的脸在自己跟前放大,又转动着脑袋四下看了看,眼中一片迷茫,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驸马,你怎么来了?咦,我怎么躺这了,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
“啊?”
“你有了……”
“什么?”
杨涵瑶一片迷糊,“什么有了?”
“恭喜郡主,贺喜郡主!”舒云的嗓子已有些沙哑,刚刚喊得太用力了,这会儿回过神来才发生自己嗓子已哑了。
不过这些小事与杨涵瑶的安危比起来,那都是毛毛雨了。听到杨涵瑶怀孕了,舒云甚至激动地都要流泪了,好像是她自己怀上了一般。
“郡主,刚刚王大夫给您把过脉了!是喜脉,是喜脉呢!恭喜郡主,您,您要当娘了!”
“你……”杨涵瑶睁大双眼,“你说什么?我,我有了?”
“嗯!”舒云用力地点头,杨涵瑶又看了看王雱,再看了看王大夫,脑中一片空白。
自己要当妈了?自己怀孕了?自己一个漂泊异世的灵魂终于有了真正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根了吗?
杨涵瑶越想越激动,眼泪慢慢浮现,模糊了她的双眼,世界的一切都变得朦胧。在那片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与弟弟手拉手着手一起,第一次带红领巾,第一次宣誓成为共青团员,第一次远离家乡去异地读大学,坐在火车里看着父母渐渐消失的身影,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弟弟哭了起来。
温馨且带点些许伤感的回忆片段不断在眼前闪过,忽然画面陡然转变,在自己的身体被那辆宝马车撞飞时,她甚至看到了自己在空中画了个弧线,自己短暂的一生在眼前浮光掠影般一闪而过……
在救护车一片声鸣中,父母,弟弟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越来越模糊,耳边是自己潮汐状的呼吸,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随即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自己最后的一个念头便是:自己要死了,别了,我亲爱的爸爸妈妈,我可爱的小弟!
当她再次见到光明,世界重入她眼时,杨晓沫成了杨涵瑶。这世的亲人对她虽然很好,对她的意义也同样重要。可在这份亲密中,她总难寻找到属于前世家人的那份特有的亲密与温馨。
很多时候,当她游走在千年前的常州城,游走在古运河边,在德安桥上看着千年前家乡的风景时,她总会迷茫:我到底是谁?我是杨晓沫还是杨涵瑶?还是我本来就是杨涵瑶,杨晓沫只是梦一场?
身边的大宋风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