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君亲师,在讲究尊卑等级的年代,师虽排最末,但却也是人上人的代表。不管是哪一行,哪一业的师傅那都是权威的代表。
在那个手艺不外传的年代里,想拜得一位师傅学手艺那是不容易得;想得到名师的指点那更是难上加难。
徒弟不仅要服其劳,把师傅当成爹娘来孝顺,更是还要忍受羞辱,挨打,至于工钱那也是没有得,师傅给口饭吃已是天大的恩德了。
可就算如此,也并不是每一个徒弟都能得到师傅的倾囊教授,很多人当了一辈子的徒弟那还是徒弟,没学到师傅真传手艺的人海了去了。
本来杨涵瑶的厨艺之好天下尽知,也算得上是名家了。若能得到她的指点,收为徒弟,那不亚于一位学子得到了当世大儒的指点,这可是天下的喜事。
可眼前这几位显然是高兴不起来了,这郡主来者不善,说是要收他们为徒,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都知道郡主这借着师傅的名分准备好好收拾他们了。
如果他们不应允,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毕竟人家是郡主,给他们几个人穿下小鞋还是可以得,而且以这郡主现在耍出来的手段来看,她显然不是钱大人口中那个无脑的农家女,而是一个相当有手段的人。
这种扮猪吃老虎的人最是可怕,到了这会儿,他们才起了张贵妃的事来,似乎也是与这个郡主有关联?
几人打了个寒颤,抬头偷眼瞧了下杨涵瑶,只觉地那笑颜如花的脸此刻看起来是那么地可怕,这是一个狡诈的对手。
可事已发展到这样了,难道他们敢说一个“不”字?
刚要磕头谢恩时,却听见钱明甫的声音传来:“慢着!”
几人一阵惊喜,似是找到了主心骨般,纷纷直起身子望向钱明甫,欢喜地喊道:“钱大人!”
“钱大人来了?”杨涵瑶笑容依旧,“钱大人来得正好,正好给我做个见证。我见这几个小哥不错,看着就是聪慧之人,有意收为弟子,钱大人以为如何呀?”
“殿下……”钱明甫一弯腰,低头拱手道:“此事怕是不妥……”
“如何不妥?”杨涵瑶望向钱明甫,“难道这几人德行有缺?”
“非也……”
“家世不够清白?”
“不是……”
“亦或是身有残缺?”
“非也……”
“那你道是为何?”杨涵瑶说着笑容便从脸上消褪,眉宇间浮出了一丝怒气,“难不成本宫没有资格做他们的师傅吗?!”
“真是混账东西!”史志聪尖着嗓子,当年先帝跟前第一太监的跋扈气势又展了开来,“也不打着你们的狗眼瞧瞧!能被殿下看中,是你们前世修来的福气,怎得?钱大人,莫不是收几个学徒给郡主打下下手,还要禀报官家吧?”
他甩了下拂尘,又轻声道:“官家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来管这些芝麻粒儿大的小事?要不,殿下,咱去跟太后老人家说说?奴婢以前也没在这尚食局待过,不知这尚食局收几个徒儿还要向上禀报得……”
阴阳怪气的语调,太监那特有的阴冷目光使得在场之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毕竟被这种人盯上了,那就等于是被毒蛇盯上了,这史公公虽然先不在内宫了。
可有句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知道这老阉货在宫中还有什么人脉没有,若是真有,那在贵人跟前上点眼药他们也受不了啊!
御厨本就没什么地位,而他们这些学徒就更别提了!一时间,那几个受宁王指使的人心中不由地泛起一阵懊恼,看向苏和与钱明甫的眼神中不由地也带上了埋怨。
这个嘉宁郡主分明就是个笑面虎,那里像他们说得那样只知拍太后马屁的呆头鹅?想想也是,之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人家能写出那么多传世之作,怎会是没头脑之人呢?
这人又和那些读书人不一样,既有君子的一面也有阴险小人的一面,如果是个君子那断不会使出这样恶心人的手段出来得。就这一点,就可见这个嘉宁郡主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不是好欺负的主!
钱明甫也被史志聪与杨涵瑶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连番敲打给打懵了。
杨涵瑶的行为也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他像看怪物似地偷偷打量着杨涵瑶,只见她这会儿怒气已消,脸上还带上了几分委屈,道:“看来还真是我的不是了……”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钱明甫看着杨涵瑶这变脸的速度,心里暗暗敲起了小鼓,这个郡主真得还未满二十?尼妹得!这心计,这手段,怎得都像三十多岁的人呢?
就算是普通的三十多岁的人也没她这样得,她这简直就像是天生出生在皇家的人,对于如何拿捏人这手段娴熟地狠呢!
钱明甫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地,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那将来呢?就这样的人会失帝宠?
可一想到自己是宁王府出来的身份,他又不由地挺起了身子,道:“其他人皆可,只是这苏和不可……”
原来杨涵瑶除了把陆四喜指得那几人揪了出来,连同那领头的苏和也给指了进来。
这人开口说话就这做派,一看也是宁王的狗腿子,打一个是打,打两个也是打,还不如一起拖进来一块收拾了,省得以后闹心。
“为何不可……”
“他,他……”
“他怎么?”
“他已有师傅,只是他那师傅去年不小心扭伤了腰,出了尚食局了……”
“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