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方袭慧送走的杨涵瑶总算是松了口气。倒不是她自命清高或者矫情,而是素来惜命的杨大姑娘觉得这事若自己在里面钻空子没准会引起赵祯的不快。
吶,那天入宫自己可被赵祯老头给骂惨了。毕竟在这时代,一个姑娘家做出半夜翻墙这种事实在是有些太惊世骇俗了,也难怪赵官家要罚她了。
所以认罚吧!自认为是好孩子的杨大姑娘觉得自己在赵官家面前那认罪态度不错,所以要把这种态度坚持到底啊!若是再假借他人之手,岂不是前面的戏都白演了?
这种不划算的买卖,杨大姑娘可是从来都不做地呢!
看了看系统时间,又看了看长长的御街,这御街也太长了吧?!这街道服务令有那么多惩罚,为何这赵官家偏偏让自己来扫街呢?
杨涵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那啥,好像这街道服务令也是从她弄起来得吧?都怪那多事的左航权左大人啊!没事上奏朝廷干什么?现在倒好了,以前的恶人是整治了,可现在却轮到这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真是作孽啊!
杨涵瑶叹声叹息了半晌有余,想想也没什么作弊的可能性,只能低下头,认命地继续扫起街来了。
心里免不了还要安慰自己一番:那啥,街道服务令里可还有扫茅厕的活计呢!比起那个,还是扫街好啊!
咱是劳动人民,扫街也是为人民服务!
打完气的杨大姑娘深吸一口气,打算一鼓作气就把剩下的活计全部做完。可眼看着这御街快扫完了,却忽然发现自己跟前多了一双绣花鞋出来,她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一股迷茫,可当看到来人时,顿时脸色就变了。
“怎得嘉宁县主这大早上地就来扫御街啊?”赵辰佳一脸得瑟,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讥讽,“不过我看这事却是难不倒嘉宁县主你得。毕竟是农家子弟出生,这有得就是力气,不是吗?”
杨涵瑶扫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游南哲,见他目无表情,甚至都不愿瞄自己一眼,顿觉心中堵得慌。
见杨涵瑶看向游南哲,知道这二人在晋陵时颇为交好的赵辰佳顿时醋意顿生。可偏偏她又不大好表现出来,那样岂不是让杨涵瑶这贱人看低了自己?
于是只得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听说嘉宁县主你在晋陵时对游公子多有纠缠,不知是真是假啊?”
游南哲那平静如水的面容上终于是起了一丝波澜,他低声道:“你胡说个什么?”
说着又对杨涵瑶拱手道:“染真,有一年多没见了吧?”
见到游南哲这般作态,赵辰佳顿觉受了莫大的侮辱般,声音越发地尖利,“我有说错吗?我可是听说嘉宁县主他……”
“听说什么?”杨涵瑶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游南哲,见他连与自己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不由心下失望。
想起那年在小李村的池塘边儿他对自己说得誓言,想起前两年在秦望山上二人畅谈理想时的情景,不由地心就抽紧了,鼻子有些发酸。
可她还在极力控制自己,她不能哭,也没有哭的理由与资格不是?他在晋陵时,自己一方面拒绝他,一方面又心安理得得享受着他对自己的照顾,自己就是个自私的人。
如今人家找到了挚爱,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在这儿做出一副哀春悲秋的脸面,博取别人的怜惜?那不是太自私也太贱了吗?
感受到杨涵瑶情绪低落的游南哲缩在袖子里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可理智在告诉他:他们是不可能了,放手吧……不然对谁都不好……
皇命大于天啊!我的瑶儿……对不住了……是我负了你……
往事历历在目,这一瞬间,万千思绪飘荡在二人心头,个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杨涵瑶稳了稳心神,勉强打起精神,摆出一副淡然地表情道:“谣言止于智者……辰佳你身为皇室宗亲,难道这智慧还不如一介平民麽?”
“你!”赵辰佳也感觉到了游南哲的异样,再加上与杨涵瑶过往的种种过节,心里对杨涵瑶越发的嫉恨了起来。
他果是对她不曾忘情!杨涵瑶!你这贱人!不过是低贱的农女罢了,凭什么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要属于你?!官家已把我许配于游南哲,你还做出这般楚楚可怜状,真叫人恶心!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跟我抢么?!没门!
“你什么你?!”心中气闷的杨涵瑶这会儿把火力都对准了赵辰佳,心里不爽,正好拿她出下气也好!谁让这人送上门来给自己骂得?活该!
无视游南哲的存在,调转枪头,对赵辰佳说道:“你身为皇室宗亲,一点礼数也不懂!说起来,你应称我一声姑姑才是。我是出生农家,可我这出生农家的粗鄙之人却也知要敬长辈的道理,难道你身为皇室宗亲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么?这皇家的米饭算是喂了猪狗了!”
“你,你骂我什么?你骂我猪狗?!”赵辰佳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跺着脚,指着杨涵瑶道:“你,你居然敢辱骂我这个正儿八经的皇家公主!来人,来人,给我,给我掌她的嘴!”
“够了!”游南哲大吼一声,看着赵辰佳道:“你够了没有?嘉宁县主虽出生农家,可对国朝大有贡献。官家念其功劳,已收之为义女。如此这般,她就是皇家的公主,那就是你的姑姑!你在这大街之上大喊大叫,已失皇家典范!还不快给嘉宁县主道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