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贯钱。”严大田也显得有些激动,“县主真是太仁厚了。一月三贯钱,老汉都不好意思了,这,这也太多了……”
徐裕点点头,心道:“一月三贯钱,一年就是三十六贯钱,按如今一石米600来文来算,省着点花,足够一家五口人的花销了。县主这手笔也太大了,难怪她要拼命赚钱了。”
可他转念又一想,又觉很合理。这钱可是用一条人命换来得啊!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了,若不是县主仁义,这老汉家里恐怕……
徐裕又看了下四周,见这个家里虽是简陋,可该有的东西一样也没少,而二人说话间,家里的两个小孩也跑了出来。
徐裕留意了下两个孩子,见他们面色红润,显然是吃得不错,忍不住点着头,心里想着世人对于县主经商颇有微词,可让他们来看看这一幕,应该就没话说了吧?不,不止没话说了,更应觉得羞愧才是!
见到徐裕看向自己两个孙子,严大田忙说道:“本来也没三贯钱之多得。只要就是老汉家里有两小得,这钱要比旁得人拿得多……”
“这,这是为何?”徐裕诧异,难道家里多两小孩每月生活补贴金就要多些?
严大田摸了摸后脑勺,道:“老汉也搞不懂,但,县主说啥,孩,孩子是啥花朵,啥希望,这孩子咋就成花朵了呢?”
“爷爷,不是这样说得。”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忙纠正着,“县主是说孩子虽是今日的花朵,却是国家明日的希望之树。”
“哦,对,对!”严大田笑着摸了下那孩童的脑袋,道:“让相公爷笑话了。这是我大孙子,叫严满园。”说着又指了指另一个看起四五岁样子的孩子道:“这是小孙子,叫严满仓。”
“严满园……严满仓……”徐裕低声呢喃了一句,很土的名字,却透着这家人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与希望。
农民可不就是盼着年年风调雨顺,大丰收,粮满仓吗?
“今日之花,明日之树……”徐裕笑了笑道:“县主这话说得真好……”
“那大爷,这孩子都几岁了?该上学堂了吧?”徐裕又问道。
严大田一听这话,笑了起来,道:“这大的六岁,小得也有四岁得。现在大得在这村里上着学,学费都是商会给得。等明年县主的学堂造好了,就送县主那学堂去。”
县主要造学堂?徐裕心里疑惑,不过也知道问这老汉是问不出啥来得,于是只得按下心中的困惑,想着回头再打听这事好了。
严大田似乎说得来了劲头,又继续给徐裕介绍道:“最近老汉与老伴儿也想通了,让小儿媳妇去了商会做工,就是做那啥香水,花露得。每月工钱可高着呢!商会还有餐费补助……”
严大田脸上露出了幸福而又满足的微笑,摸着自己脑袋道:“现在老汉一家就觉跟活在梦里似得……嗳,徐相公,您是读书人,您说说,要是搁在以前,就老汉家里这情况,那又会是个啥光景?”
说着也不等徐裕回答,严大田自顾自地道:“那可叫一个凄惨哦!就我们村里以前也有这样的人家,儿子死了,家里没了劳壮力,留下一屋子老老小小得,若村里人不帮衬,那日子都过不下去……别提像老汉这样,现在每过几天都能吃上点荤腥呢!”
严大田越说越起劲,只见他砸吧着嘴,继续说道:“县主可不仅仅是对老汉一家人这么好吶!相公爷您知道不?县主搞了个稻田养鱼的法子,不仅能增产,那养得鱼也能卖钱。商会的人来说过,但凡愿意学得,都可以跟他们学,县主愿意把这法子交给大家。”
“县主还说,这稻田里不仅能养鱼,还能养螃蟹,养虾子,只要大家相信她,能吃苦能耐劳,她就能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
直到徐裕走出严大田家门,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严大田的话还一句一句地在耳边回荡着。
他的心里有些激动,久久都无法平静。他透过这些事情,仿佛看到了礼运大同篇里所描绘的世界。
一直走回到城里,已是华灯初上,可晋陵城里却热闹依旧。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徐裕忽然难以自己,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继而便站在街头大笑了起来。
“是谓大同,是谓大同!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举动自然引起了路人的关注,不少人停下脚步看着徐裕,“这,这谁家的小郎君?喝多了?”
徐裕却不理,继续大声地喊着,“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是谓大同,是谓大同,哈哈!好,好!好哇!”
“疯了,疯了……”路人摇着头,也懒得再去理徐裕,反正像徐裕这样喝多了发酒疯的书生多了去了,就算没喝酒,这群人不也没事就在街上甩着大袖子唱山歌么?不足为奇!
徐裕大笑了半天,忽然在街上狂奔而起,他朝着家的方向快速跑着,他决定了,县主出的题,他不写百货楼了,他要写严大田,要写严大田一家子的生活。
大同世界,圣人向往的世界,千百年来他们这群读书人向往的世界诞生了!就在他眼前,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大同的世界!
徐裕一口气跑回了家,父母见到徐裕那气喘吁吁地样子,一天没见着人,回家时眼睛还红通通得,显然是哭过,顿时心里都抽紧了,忙问道:“裕儿,你这,这是怎得了?”
徐裕看着老父亲,老母亲,激动地说道:“爹,娘,大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