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曙的眉头松散了些,来了兴趣,问道:“是何话?”
杨涵瑶微微抬起头,注视着赵曙的双目认真地回答道:“千难万难做人最难……”
说完又作揖道:“民女放肆了。现在民女明白父亲这话的意思了。民女身为庶民自有庶民的烦恼,要为锅碗瓢盆,油盐米醋而烦恼;而民女刚刚见殿下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终于明白,原来皇子也是会烦恼得,故而民女忍不住叹息……”
赵曙愣了下,片刻失神后,伸手揉了揉杨涵瑶的头说道:“你是个好孩子……”
说完似是叹息道:“我的几个孩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哪里会想这些?就是我自己在当年也未曾想过这么多……”
说完抿嘴一笑,“比起寻常百姓,我们身为皇室宗亲的人确实是要无忧无虑不少吧……”
赵曙揉了自己的脑袋,杨涵瑶顿时就愣住了。自己这是被一个和自己前世同年纪的人当小朋友看了?
不过也好……某人转了下眼珠子,这不正是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么?想到将来这个人可是全天下最有权利的人,揉了自己脑袋又跟自己说了这么多亲切的话,杨大姑娘顿时又思维发散了。
是不是先想个法子讹他一副字画来?玉佩,折扇也行啊!等他做了皇帝,嘿嘿,这差不多就跟尚方宝剑一样了吧?以后谁要敢欺负她,她一拿出来还不把人吓得屁滚尿流?
不得不说杨大姑娘还真是奸商一枚,充分发挥了属于后世屌丝们精打细算的精神,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了为自己谋私。
只要对自己有好处的事,她才不管什么道德不道德得。能蒙就蒙,能骗就骗,总之一定要想个法子把未来皇帝老爷的贴身之物弄到手。
车一直到了宫门前,几人下了车,可才下车,却被守宫门的禁卫军给拦住了。
“殿下,皇上有旨,著桑梓远明日大庆殿觐见……”
赵曙一愣,皱眉厉声问道:“你可搞清楚了?皇后娘娘刚刚才传口谕来,怎么这会儿?”
那守宫门的将士忙作揖答道:“殿下,是皇上亲自下旨。卑下纵有泼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传圣上口谕,做出矫诏之事啊!”
杨涵瑶也纳闷,这是什么情况?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对夫妻难道是在逗自己玩?一会儿让自己去得,一会儿又让自己走?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熟脸映入了杨涵瑶的眼帘,“蓝公公!”
杨涵瑶喊了一声,蓝大福气喘吁吁地跑到杨涵瑶跟前,道:“殿下,先生,娘娘让奴婢来通传一声,她一时疏忽了礼法,此刻召先生入宫有违礼法,她给先生赔不是了。”
杨涵瑶赶忙拱手,“民女惶恐。”
赵曙的眉头越皱越紧,暗示几人稍微走了几步后,这才小声问道:“蓝公公,可是有人去父皇跟前说了什么?”
“哎哟……”蓝大福轻呼了一声,鬼头鬼脑地转着脑袋四下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小心隔墙有耳……”
说完又一脸忐忑地说道:“是张贵人……”说完又一脸祈求地说道:“殿下仁厚,可千万莫说出去,不然奴婢这小命可就没了……”
赵曙点点头,说道:“蓝公公平日素来对本宫多有照拂,本宫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奴婢惶恐……”
蓝大福说着就要跪下,被赵曙一把拦住,“宫门之前多耳目,多谢公公了。公公还是速速回去给母后复命吧……”
“是,是是,殿下,那奴婢告退……”
蓝大福作揖后又看了一眼杨涵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那先生奴婢就先去了。北边不比江南温暖,先生可要保重……”
杨涵瑶心里一动,妹得!这叫什么事儿?她怎么察觉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这宫闱斗争历来残酷,虽说宋廷对后宫管理极为严格,可看仁宗的儿子一个都没长大,就知道仁宗这后宫里边水可深着呢。
问题是他们神仙打架关自己什么事呀?刚刚蓝大福那话明显是在提醒自己,那张贵妃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拜托!她只是来打酱油的好不好?你们要斗可别把她扯进去啊……关于这个张贵妃她倒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这位张贵妃出生很低,父亲张尧被封为进士还是因着她受宠的关系。而她母亲甚至是在齐国大长公主府上当歌舞女的。
张氏八岁时由大长公主带入宫中,由宫人贾氏代养。一次宫中宴饮,被仁宗看中,深得仁宗宠爱,庆历八年(1048年)十月十七日封为贵妃,生安寿公主和和宝公主。
张氏短短几年内由妃嫔最低等级的才人升至最高级的贵妃,距皇后仅一步之遥,可见其手段。
有一种说法,曹后一生无子和此人有脱不开的关系。而且此人野心极大,曾经想让仁宗封其伯父张尧佐官职,结果遭到台谏官的猛烈抨击,不得已而作罢。
可张贵妃仍不死心,一个劲儿地吹枕头风,后来才有了包拯口喷唾沫仁宗脸的桥段出来。
而且这人一生都梦想着做皇后,不过可惜她命不好,比较短命,倒是死了以后仁宗念及夫妻感情,给她穿上了皇后的衣服入殓,然后追封为温成皇后。
由此可见,张贵妃这个人不但野心大,也很有手段,与仁宗的感情很是深厚。
要知道追封她为后一事,仁宗因为担心谏官们的反对,一直等到治丧第四天才宣布追封张贵妃为皇后,自己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她,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