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觉之前,我问沈世林顾莹灯怎么样,他简短的说只是有点感冒并无大碍,我听了哦了一声。然后窝在他怀中没有动。沈世林的呼吸平稳,外面的雨声折射出房间内的安逸与寂静,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幸福,可以和一个男人在这样的雨夜相拥而眠,我只知道此时自己心内一片宁静,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只是觉得如果这一刻停止在这一切无边的黑暗里,永远不要往前行,那该多好呀。
可黑夜总有一天会天明,时间留不住,我睁开眼后,已经是早晨,沈世林在家里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是时候该去公司上班了。
反正我醒来后,他人已经没在别墅内。
我打电话给乔娜想约她出来聊一聊打发一下时间,乔娜在电话内说:“我的好大姐啊,你以为我像你,不用上班,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啊,我现在一大堆事情要忙,哪里有空和你见面,你自己打发时间吧。”
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我看了许久,叹了一口气。忙里悠闲休息两天是天堂,当时间真正放慢后,才发现这样悠闲的时光竟然是一种折磨。这才多久,我该怎办,我觉得我已经受不了。
我试着打沈世林的电话,是前台接听的,当她开口问请问是哪一位时,我将电话挂断了,保姆们大约是察觉到了的情绪,便提议和打羽毛球。别墅后花园处有一块特别大的运动场所,她们提议了,为了打发时间,我自然赞成,几人打了一下,球技悬殊相差太大,打了几回合,保姆们还有家务活需要干,便纷纷散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球场,莫名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只有我是闲人。
到下午后,我让陈哥开车带我去法庭看,今天是张楚审判结果最后一审,陈哥将我带到法庭后,便带着进了旁听席,刚到达法庭内,里面一片嚎啕大哭声,我站在门口看到旁听席有一位中年女人哭得脖子青筋暴起,由着身边的亲人扶着,不断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家楚楚会这样,肯定是有人陷害她!”
法官不断提醒法堂纪律,可那中年女人只是哭,而张楚坐在被告席上,一脸漠然看向台下一切,我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发现姜婷也在,她隐藏在旁听席内并没有特别突出,艾琳也在,她满脸焦急看向台上麻木的张楚,然后又劝着张楚的妈妈让她不要太伤心,结果还没有定,可无论她怎么劝,张妈妈始终没有停下哭泣,她声声泪下说:“我十月怀胎生下她,她爸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和别的女人跑了鸟无音讯,我将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不要求她多么成才,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儿啊,你让妈妈以后该怎么办!”
艾琳劝了好一会儿,终于也失去耐心,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法官没有管这位母亲的无助哭泣,开始继续开堂,我缓慢的从门口来到旁听席坐下,正好坐在姜婷身边,她看到我后,明显一惊,我不知道她是心虚还是被我忽然出现给吓到啦。
“你可知今天本该坐在这上面的人是谁吗?”我看向被告席上的张楚,话却是对姜婷说的,我说。
她也没有看我,装作不懂说:“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我说:“当然,你不明白也可以,只不过我告诉你,姜婷,别以为自己隐藏得很深,有时候人就是太会掩耳盗铃,以为自己很聪明,很本事,其实在别人眼里只是愚昧又可笑。”
她提着公文包起身说:“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她说完,便从这里离开了。
张楚的官司输了,她泄密的证据证据确凿,她的辩护律师在证据面前哑口无言,法官当场宣布张楚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另外交十万罚金。她妈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后,人差点崩溃了。可张楚的脸上除了麻木,还是麻木,她被警察带走后回头看了她妈妈一眼,然后看了我一眼,我清晰看到她麻木的眼睛内留下两滴泪,她说了一句话,妈妈,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出了法庭后,心里极其沉重,张妈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当场晕了过去,被紧急送入医院,艾琳送着张楚的妈妈上了救护车后,她回过身看向我,眼睛红红的,讲话声也很闷,她说:“谢谢你来这里看张楚。”
我说:“三年没事的,一眨眼的事情。”
艾琳说:“对,三年算不上什么,可三年后出来的她,与今年的她很大区别,光社会身份就已经不一样。”
我说:“以后顶多进不来这样的大公司,也并不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艾琳忽然泪流满面说:“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为什么罪魁祸首没事,她有事。”
我说:“不急,迟早有一天,她欠下的总归要还。”
艾琳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因为救护车上的医生已经准备完毕,她爬上了车,那辆救护车便消失在法院门口,陈哥站在我身边提醒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我说:“陈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难过。”
陈哥叹了一口气说:“没什么好难过的,她既然当初选择做这一行就该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回过头看向他说:“可为什么姜婷没事?!”
陈哥哑口无言,他转移话题说:“走吧,快要天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息掉心内的怒气,我知道自己不该和他发火,说了一句对不起后,便上了车。
陈哥将车开在通往沈世林别墅区前的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