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方宇翔倪了一眼沈冰,语气里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以我们临床经验来看,很多因受创失忆的患者,有的在后天的生活中会慢慢回忆起很多片段,随后就会把失去的一段记忆全部想起来。”医生如实相告。
“那就是,也有很多想不起来的?”方宇翔抓到了医生话里的关键词。
主治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郑重地点了下头:“这要看患者意识里对失去的那段记忆的渴望程度了,如果她觉得现在过得很好,从来不去想以前发生过什么事,那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恢复完整的记忆。有的患者很刻意地去通过一些周围人的讲述和熟悉的物品去努力地唤回记忆,最后恢复记忆的也大有人在。”
“嗯,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至少要住院治疗一个星期,等身上的外伤彻底消炎了就可以回家静养了。”
“行,没什么事了。”方宇翔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失忆?我,真的失忆了吗?”医生护士刚刚离开,沈冰焦急地问方宇翔。
“没事,老婆。我会让你慢慢恢复记忆的,以前我们度过了那么多美好幸福的日子,你怎么会忘记呢?”方宇翔坐下来,抬手抚向她的脸颊,疼爱地在她脸上轻轻摩挲。
沈冰脸上的表情明显地僵了僵:“你,真的是我老公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爸爸妈妈在哪里?我,什么时候嫁给你的?我们,在哪里认识的?”
“不着急,亲爱的。你现在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等你精神恢复了,我会慢慢讲给你听的。”方宇翔扬着唇角,满眼流转着宠爱。
“那,我们结婚多久了?”沈冰才不愿善罢甘休,继续诺诺地问。
“傻老婆,我们上个月才领的证,还没来得及办婚礼呢,你太兴奋了,不小心就摔跤了。岳父岳母出去度假了,为了不影响他们的心情,我就先不告诉他们你受伤了。”方宇翔想都没想便侃侃而答,听起来滴水不漏。
“啊----头又开始疼了,好疼。”沈冰睁大眼睛看着这个说谎话时脸上波澜不惊的男人,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好皱紧眉头,呲牙咧嘴地假装头疼。
“那,你好好休息会,我去给你买早饭,顺便让护士过来给你换药。”方宇翔看了一眼头顶上将要滴完的点滴,微笑着嘱咐了一句,就转身走了出去。
确定他走远了,沈冰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懊恼的神情尽显眼底。
本来是想以失忆为由找一个完全不认识他的借口,然后趁机逃离,然后再找人过来报仇!没有想到,狡猾如斯,他竟然将计就计,编了这么一个可笑荒唐的段子,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忽悠成了夫妻,还新婚燕尔已经领证了?
正后悔着,护士端着医药盘进来换药了。
“方太太,方先生对您真体贴。”小护士冲沈冰甜甜地笑了笑,取下了药瓶。
“是吗?”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么快连护士都贿赂了吗?怎么会称呼她方太太?
“是啊,昨天晚上我们医院里的电梯临时出了点状况,我们准备找担架把您抬上去,方先生却不同意,抱着你一口气上了8楼手术室。在二楼的时候,他的鞋不小心掉了,来不及回头穿上,索性脱掉了另外一只,光着脚把您抱到了手术台上。”小护士一边利索地换着药,一边不无羡慕地看了几眼沈冰。
沈冰正在为装失忆的事抓狂的心竟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几下,心上滑过一丝异样的莫名感动:那个叫什么方宇翔的,到底几个意思?如果认错人了,他应该现在放她走啊!为什么要将计就计将她留下?
莫非,她除了沈河这个龙凤胎哥哥,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妹?
“呵呵,药换好了,方太太。还有别的需要吗?”护士温柔地问了一句,打断了沈冰的思忖。
“没了,谢谢!”沈冰僵硬地回了一句,让护士先离开了。
不行,她必须查清楚,这个方宇翔到底是什么人物!凭什么要这么对她!
反正现在被他害成了半残废,必须先戏弄戏弄这个人再说!
沈冰瞧着自己浑身的伤,欲哭无泪!现在也不是回家找救援的时候,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正想着,方宇翔手里提着便当进来了。
“饿了吧?我洗了手喂你吃东西。”方宇翔放下手里的便当盒,转身进了洗手间。
“哦,有点。”沈冰吐出一口气,努力给他笑了下,可随即额头上就爬满了愁云:总不能一直这样装下去,还不知道这个神经病男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蛋挞。”方宇翔打开盒子,拿起一只蛋挞,递到了她的嘴边。
沈冰看着方宇翔眼睛里流出来的如水温柔,一时间产生了错觉:她喜欢蛋挞?看来她失忆是假,他摔坏了脑子才像是真的吧?或者说,真的是神经病?也不像啊,哪里有这么帅的神经病?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她忙抬起手,伸手就要去拿已经到了唇边的蛋挞,却不料正在输液的手因为抬高了,血液倒流进了药管里。
方宇翔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握住她的手按到了床单上,眼冒怒气地警告她:“如果再让我发现血液回流的话,我就一把把你拎起来扔出去。”
神经病!脸变得比这六月的天还快!
沈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