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东陵馥蓦地缓过心神朝前踏出了一步。蹙眉看向屏风与男子手臂的贴合之处,她急切地开口道,“你还好吧,先别乱动。”
一手扶上厚重的屏风,东陵馥替男子缓解着伤口处的压力,大声喊道,“有人吗,快来人!”
看向男子似有隐忍的眉间,她宽慰道,“暂且稍后片刻,忍一忍。犬”
男子抬眸,看向她略显焦急的眉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霎时,在听得东陵馥的传唤后,楚瑶已是带着端有祛暑食物的婢女匆匆地赶了过来。
见得这般情景,她大惊失色的迎了上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馥儿你没事吧?”
此番回来,楚瑶连称呼都改了口。她思前想后,需觉自己与这女子熟络些才能更为迅速的拉拢。
“我没事,皇婶快唤人拿清水,纱布与金疮药过来,先替这位公子处理伤口再说。”
“好,你先别急。”楚瑶一转头,便吩咐了身后还因惊吓而愣在一旁的婢女,“还不赶紧快按公主吩咐的去准备!踺”
东陵馥看了眼男子染满鲜血的手臂,将目光落向了一并赶来的家丁,“待会你们搬开这尊屏风时,定要小心些,勿给公子造成了二次伤害。”
“是,公主。”一旁的家丁齐齐应声。
“还有,除了药物外,你们再去准备些烈酒与一把小刀来。”东陵馥微一思疑,再度开口道。
片刻后,待几名婢女带着药箱与清水以及其他两样物品赶来时,东陵馥即刻便将小刀与纱布在烈酒中浸过,并撕开了男子的衣袖,指挥着家丁们缓缓搬开屏风。
“没有止住疼痛的药物,待会我将铁钉拔出来的时候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瞥了眼男子微绷的脸,东陵馥小心翼翼的以沾有烈酒的纱布按压住伤口边沿,开始稍加力道用小刀朝他破开却埋有铁钉的皮肉处剜去。
心知烈酒沾染伤口是极为的痛楚,东陵馥便是利用了这一点来缓解他拨出钉子时的疼痛。
片刻后,眼见那几枚深长的铁钉从男子的肉骨处徐徐抽出后,她极为迅速的将纱布履了上去。
待这一阵刺烈的痛麻过后,东陵馥开始替他擦洗深重的伤口。
低眉看向女子认真而又专注的模样,男子舒开略显僵硬的神色,只将锥痛全数隐忍而去。
此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均凝视着东陵馥的一举一动却不敢言语,生怕一个声息便惊扰了她。
可东陵馥却并不曾在意过周围人的目光,她熟练地替男子将伤口涂上药膏后,便以干净纱布将其缠裹了起来,以防感染。
旁侧,将一切都收入眼中的楚瑶,已是满目盛着惊疑之色,颇感意外。
从前,她只听说云萝公主自失忆后就性情大变,不再骄纵任性,视人命为草芥。但她从不知道,这女子居然还懂医术。
见这女子终是处理完毕后,已经赶来的玉岑忙上前搀扶起了她,并以丝绢替她擦拭着脸颊的薄汗,“公主还好吗?”
东陵馥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凝眼看向身旁男子,她又道,“方才事出有急,我还未感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
一眼瞥过他缠有纱布的手臂,东陵馥继续道,“公子可放心,我在替你清理伤口时已仔细检查过,并没有伤到筋骨。只要公子悉心调理两月,便可恢复如初。”
“公主言重,男子保护女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公主身份尊贵,更不能有分毫闪失。”男子俯身行了记礼,连忙应道。
将目光环过尚未搭建好的戏台与一地狼藉,楚瑶凝声道,“将这里收拾一番后,大家就各自忙去吧,后面做事千万小心些,切莫再出什么岔子。”
“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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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楚瑶的嘱咐后,下人们继续开始了各自的忙活。而方才见义勇为的公子与东陵馥等几人,已在楚瑶的引领下去了花池旁的凉亭坐下。
不消片刻,婢女便奉上了解暑的瓜果与花茶前来伺候。
看着东陵馥额际的一层薄薄汗珠,楚瑶忙倒了一杯冰镇花茶递至她手中,“快喝点茶水压压惊。”
“多谢皇婶。”一口便将杯中的花茶饮尽,东陵馥又迫不及待的顺手拿起茶壶再度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她这般豪放,且不拘小节的模样,在从小就被灌输女德思想的楚瑶眼里看来,是如此的有违纲常。但碍于眼前这女子的身份,她即使再震惊也未曾表露出半点诧异的神色。
“皇婶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东陵馥瞥了眼身旁的楚瑶,疑惑道。
“唉,都是我不好,若不是一时兴起就不会拉你来看戏台,方才那惊险的一幕也就不会发生了。你难得出宫一次,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要如何向皇后与王爷交代才好。”楚瑶眉头紧蹙,眸中尽是满满地自责。
见这女子对方才的事仍耿耿于怀,东陵馥忽然淡笑道,“皇婶便别想那些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想起方才的惊变,她略显疑惑的继续道,“只是,不知方才施予援手的这位公子是?”
闻言,楚瑶看了眼他,便笑道,“你看看,我都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狄彦,今日正好来府上做客的。”
“狄公子。”东陵馥微一颔首算作示礼。
见得这般情景,狄彦却是笑道,“历经方才一事,我们可谓是生死之交。叫狄公子太见外,公主可直接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