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立刻踏上面前因水冲击而飞起的一块青石,也往安歌冲去,最终及时将安歌救起。
代弘文见一时无法杀了安歌,干脆转向江山图而去。
此时江山图没有了结界护持,已然随风扬起,随时有可能落入水中。整个藏宝室已经毁了,所有的储物架都缓缓往水下陷去,原本的青石地面分裂成一片片的,曹炟、曹煜和代弘文勉强站在这些青石地碎片上,因为风,地下水依旧汹涌上涌,他们都需要很大的努力才能够不掉下去。
安歌紧紧依在曹炟的身上,这时见曹煜和代弘文都往江山图而去,安歌忙道:“齐王,那是江山图!尽”
曹炟闻言,手中长剑飞出,直击挂着江山图的图头绳,一旦将它刺断,江山图自然落入水中。
曹煜和代弘文也几乎同时赶到了那里,代弘文拼着自己受伤,硬生生用手臂阻了一下曹炟的长剑,使长剑的方向有所改变,但还是往江山图飞去。
就在众人以为,江山图必被曹炟的长剑所毁时,忽然又有个蒙面黑衣人踩着青石而来,他的速度奇快,简直如同一抹流星,众人尚未看清是怎么回事,他就已经到了江山图旁,不但击飞了曹炟的长剑,并且与几乎同时到达的曹煜狠对两掌,曹煜被打的从青石上失足,落入涌汹的水中。
黑衣人一把抓过江山图,不知道怎样一下,江山图就自动卷起,他将江山图放下自己的怀中,迅速往后退去丰。
曹煜被淹得七晕八素,本能觉得头顶有黑影过,立刻伸手抓住,却正好抓住了黑衣人的脚。
黑衣人自是不愿落入水中的,硬带着曹煜到了第二道门下,那里放置着许多棺材,虽然也有水涌入,但比起藏宝室的情况要好很多。
到了那里,他一脚将曹煜踹开,从腰间拿出亮闪闪的匕首,就要刺向曹煜。
却在这时,曹炟也已经到了,喝了声:“住手!”
黑衣人微怔一下,向曹炟看了眼,发现曹炟的手有意无意扶在安歌的肩上,黑衣人咬咬牙,放过了曹煜,转身往门外飞奔而去。
而安歌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只迷茫地看向曹炟。
而这时,曹煜忽然奔起,来到石门前。
代弘文正踩着青石到了门口,里头的地下之水越来越汹涌,杂夹着隆隆的响声和风暴声,甚至卷起了几丈高的猛浪,之前所有的宝贝都被卷入水中不见,而青石夹杂在风浪中,造成的伤害可想而知,代弘文如今只是想要逃命。
却见曹煜守在门口,在代弘文即将到达门口的时候,曹煜一脚将脚下一块青石踢起,刚好击中代弘文的胸口。
代弘文甚至没有来得及呼唤一声,就栽到了水中,转眼卷入浪中不见了。
而这时,一排大浪即将打入他们所在的第二道石室。
曹煜转身大喊:“跑!”
安歌被曹炟带着,奋力往石室外跑去。
三人总算在大浪卷来之时,冲到了君山之门外。
外面的阳光很好,而背后的石室已然开始坍塌,被地下之水淹没,周围的环境渐渐地有所改变,mí_hún阵般的小道不见了,一阵微凉的风吹来,几人正在山巅之上,脚下是浪潮汹涌的山中之河,放眼望去,山角之下武举大战之处很多人围观,而帐蓬间更有阵阵的炊烟。
君山之阵,破了。
而秦越人此时正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安歌于是跟他打个招呼:“秦神医……”
没等神越人答应她,她就蓦然晕倒在地。
……
安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到了君山山角下。
她睡在牙帐的矮榻上,身子下面铺着厚厚的毯子,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自从入阵后,又哪里享受过这样的东西,一时间只觉得眼皮又沉重起来,还是想继续睡。忽然想到自己怀里的东西,连忙摸去,只觉得放在怀中的虎符还在,连同那张星宿录也还在,而她也还穿着原来的衣裳。
只是手腕上的引魂铃居然不见了,她抚了抚手腕,心内一惊,立刻坐了起来。
这时候有宫人送汤水进来,见她醒了,笑道:“安姑娘醒了,秦神医果然厉害,他刚才说安姑娘马上就醒,让奴婢送汤药来。”
安歌紧张地道:“我手腕上的铃当去哪了?”
“安姑娘丢了东西吗?那奴婢就不太清楚了,安姑娘自下山一直就在这个帐中,一会儿奴婢替姑娘找找。”
那引魂铃对安歌很是重要,她很担忧若没有引魂铃自己会不会受到影响,关心则乱,立刻道:“说不定被谁拿去了,这期间有谁进来过?”
这奴婢尚未回答,便听得一个冷窘的声音道:“期间除了她和秦神医,并未有外人进来过,而且本王已经叮嘱他们,千万不可动安姑娘你身上的任何东西,你说的那个铃当,若不是在这屋内,就是已经遗失在君山大阵中,不过此阵如今已破,世上再没有君山之阵,只怕你的铃当很难寻回了。”/p
进来的,却是曹炟。
一身黑氅,墨般的长发和苍白的脸,使他越发有种说不出的俊逸。安歌虽然觉得失了引魂铃很令人难以接受,但是看到他,心情还是莫名好了不少,他的出现像一抹强光照进了她阴雨连绵的心。
“齐王——”
安歌想要行礼,曹炟虚扶一把,“不必多礼。”
接着向那奴婢示意,“你出去吧。”
待奴婢走了出去,曹炟将汤药的碗端起来,递到安歌的唇边,“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