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我为鬼界大业出生入死,每次征战,剑锋所指,可有任何犹豫?如今却为了区区这么一件小事就要取我性命么?”
黑袍男子面色苍白,皮肤深处却又浮现出一抹奇异的暗红,深吸一口气,盯着紫衣女子的眼眸继续道:“若我记得不错,殿下小时候我还亲手抱过,难道今时今地你一点也不顾念旧情么?”
紫衣女子背影笔直,看起来依旧不为所动,令狐烨却凛然心惊。黑袍男子既然能够亲手捧抱幼年的鬼界公主,那么想来此人在鬼界的地位也很不一般,不是寻常的喽之属。
正自思绪飞转,却听紫衣女子淡然开口道:“昔日不管你待我如何,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鬼界素来没有什么恩情之说,这点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你,你自己也明白。况且就算我想要留你,父皇威严被你所藐视,那也是死罪,于情于理你都必须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可以念在昔日之情放你一条生路,前提是你自断一臂。”
“自断一臂?”黑袍男子重复了一句,忽然哈哈大笑,眼神怨毒,此前的敬畏全都从脸上消失,缓缓的站起身来,瞪着紫衣女子的双目燃烧起无形的火焰,厉声咆哮道:“你还未出生之际,我便追随鬼王大人,所经历的战斗不计其数,居功之伟即便是鬼王也敬我三分。”声音一顿,语气更为高傲嚣张,直视紫衣女子,“老子在鬼界称尊那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莫说那些将领兵士,就连鬼王也知晓此事,可他也保持沉默,并未像你一样戳戳逼人。你一个黄毛小丫头,在我面前嚣张什么?老子给你几分薄面,你就真把自己当成块料了?若不是看在鬼王面子上,老子手起刀落,早已取了你的性命!”
这几句话嚣张至极,气焰之高,就连令狐烨都不免皱了皱眉头。紫衣女子反倒显得很沉静,笑而不语,等他把话都说完了才泛起嘲弄般的冷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做错了事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都没意识到错误,还依然高高在上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我不妨告诉你,父皇只是碍于面子一直没有对你动手而已,其实早已看不惯你的言行举止。你在鬼界中所做的一切已经超过了父皇的忍耐极限,以为凭借那些战功就能枉自尊大,目中无人了么?你应该认准自己的身份地位,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我父皇手下的一条狗而已,既然是狗就应该夹着尾巴讨好主人,哪有像你这样张开獠牙朝着自己主人吠叫的蠢货!”
黑衣男子神色僵硬,不可置信的望着紫衣女子,半响才咬牙道:“如此说来,这一切都是鬼王的意思了?”
紫衣女子眼神中尽是怜悯和鄙夷,“明知故问。”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黑袍男子厉声狂笑,待到笑声止住的那一刻,他双目中的怨怒之火已经到了直欲冲目而出的地步,“我说你这黄毛丫头怎么会有这样的胆量来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原来一切都是你父皇的意思!”笑容自嘲,声音充满怨毒愤怒,“想我一声戎马,尽心尽忠,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鬼界无情,真是说的一点也不错。”当最后一个音节从口中吐出的时候,黑袍男子身上忽然涌起一股紫黑色的气焰,熊熊的真气透体而出,衣袍发出撕裂的锐响,就像黑夜中无数破碎的枝叶声。他全身骨骼连绵爆响,刹那间身躯节节拔高,竟是壮大了一倍有余。
青红色的筋肉布满脸颊,像一条条蠕动的蚯蚓突突狂跳,那喷张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每次跳动总是有一股怒风在他身侧形成,浪涛似的朝外排散开去,卷起大片的尘土,和此刻身形庞大的他比起来,紫衣女子气息不显,就像豺狼和白兔的对比,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可偏偏紫衣女子面对狰狞似兽的黑袍男子出奇的平静,白皙似玉琢的脸蛋上那丝嘲弄之色越来越浓。
黑袍男子看到紫衣女子这副模样,内心之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无路可退,容不得他有任何的迟疑,为了驱赶那心头涌出的令人烦躁的感觉,他抡起双臂朝外挥过,数条肉眼可见的气弧从他发红的指尖闪过,离他尚有十余丈的两侧山壁竟没有任何征兆的碎裂开来,露出深浅不一的划痕,碎石飞溅。
“想不到你连修罗之身都练成了,这倒有些出乎意料。”
“怎么?怕了?可惜已经太晚了。既然你们父女两人这般不仁,那也休怪我无义,我会杀了你,喝干你的鲜血,然后撕裂你的身躯,最后将你的头颅送给你那位恃才傲物的父皇,让他品尝到他错误的决定而招致的眼中后果!”黑袍男子抬腿超前走了一步,落地之时,大地迸裂,形成一个圆形的碎坑,单凭这般情景,就能看出他体内蕴含的巨大力量。
在他的预料中,紫衣女子一定会露出恐惧惊怒的神色,可眼中所见却并非如此。紫衣女子依旧微微翘起着嘴角,堂而皇之的显露着讽刺之意,“你真是天底下我见多的最蠢的蠢货。”玉臂微抬,食指斜向伸出,指着如今已经因为术法的感染而毛发都长的搭在腰间的黑衣男子,带着轻蔑的笑容道:“你不过是区区分神境,凭借着梦魇兽才能将力量达到堪堪和一般的修婴境相等的地步,如今梦魇兽不在了,即便你练成了修罗之身可以催发肉身数倍的力量,但又如何能入我眼中?说到底,你不过是个狂妄自大的可怜虫罢了。”
“啊!牙尖嘴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