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色变化无常,诡异至极。
躲在山坳里的马车中,孙德乾看着窗外的夜色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一些,这天色为何迟迟还不见曙光。
在孙德乾一旁守候的王旃灵则比孙德乾想的更多,她很担忧钱乾,她知道战斗一向不是钱乾的强项,但现在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照顾好孙德乾。
一旦天峰山危局被迫,钱乾将会被立刻送上守天观服药,如果他的身躯可以恢复如常,钱乾和她都有信心制出真正的解药,让人间的半妖潮水消失无踪。
梁景玉与谢婉之只是在看着天峰山,他们并肩而坐一动不动的看了一夜。
天峰山即便是在夜晚时的景色也极好,适合小情侣谈情说爱,可他俩现在显然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情,天峰山中每一次的变动异响都让两人的手越握越紧。
两人也并非是担心林凡等人的性命,只是觉得自己像个拖油瓶,在这样的时刻竟然帮不上一丝忙,只能成为看客。
而且观景的时间越长,这种情绪越是发酵,当抵达极致时,梁景玉站了起来问了说道:“我想去。”
谢婉之的回答自然是:“不行。”
梁景玉却道:“虽然有伤在身,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总是可以打发一些妖族小杂碎的。”
谢婉之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入天峰山的这群人中,任何一人都可以打发那些杂碎,用不着你。”
梁景玉脸上有点发烫,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心中的战意却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是浓烈。
有些时候修行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梁景玉的战斗**似乎促使了体内的灵气加速旋转,不知为何他觉得他的伤势好了很多,竟隐隐生出了破境之感。
这种感觉一出现,梁景玉就再也按捺不住战斗的**,再次起身,很严肃并认真的说道:“我的伤现在好的差不多了。”
但很快他又遭到了近乎无情的打击,看着远方的谢婉之平静开口道:“伤好了也只能打些杂碎,去了也没用。
梁景玉表示不服,他道:“我的神通也并不差劲,说不定可以起到一些想象不到的作用。”
谢婉之无奈开口:“你还是老实的坐着吧。”说完她拉了拉梁景玉的衣角,梁景玉只好再次坐下。
两人开始了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在这沉默的时间中,他们看到了天空中大鹏,看到了荒的坠落,看的更清楚的则是尚余妖皇的出现。
妖皇出现后,两人的脸色同时变得极为难看。
但幸好,很快天峰山中有山歌传来,梁景玉和谢婉之对视了一眼,心中稍安,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但显而易见的是因为妖皇和山人的出现,梁景玉终于打消了前往天峰山的念头。
也是在这时,谢婉之问了一个问题:“你喜不喜欢我?”
梁景玉愕然,不明白两人都心知肚明的问题为什么要问出来。
………………
山人来到的战场之中,没有第一时间将林凡等人团团护住,只是在数丈之外站定。
孙阔山身着一身兽皮,魁梧的身躯似乎比张赤峰还壮硕了些,脸上蓄着络腮胡,站在最前方看着尚余问道:“如若妖神殿只派了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来,怕是小看我孙阔山了吧。”
他身边的兄弟们发出了一阵笑声,显然尚余即便是妖皇,也并不在他们的眼中。
尚余面对山人们的轻视仍旧优雅的微微一笑道:“妖神殿自然有妖神殿的安排,如若你这蛮子觉得本尊打不过你,不妨来试一番。”
孙阔山却裂开嘴角一副自信模样,然后若无其事的盘坐了下来道:“这天峰山本就是给妖族与人族的年轻人较量的地方,你我不妨等待守天观开战在动手不迟。”
这句话好似在邀请尚余一起休息。
真鉴和尚却在此时开口道:“孙先生不妨考虑一下将这不男不女的东西弄死,我们有急事要上守天观。”
孙阔山看了一眼真鉴和尚,又扫一眼叶凝霜与林凡,没有问何事如此急切,却嘲讽了一声道:“帝都兄弟帮,名不副实,怎么连一个刚入妖神殿的小孩子都打不过。”
这小孩子说的自然是荒。
真鉴和尚却笑道:“所以要山州风雨亭的兄弟们给我们做个表率啊。”
话没说两句,人族内部居然有点呛起来的味道。
尚余心中想到乌合之众四个字,但荒却在此时开口道:“尚余妖皇,万不可相信眼前所见所听。”
荒对人族的警惕心一向极强,他虽然不确定人族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内讧,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需要保持足够的谨慎。
孙阔山哈哈笑道:“荒?我记得好像是这个名字,你在妖族中迅速崛起,妖神殿对你期望很高,却不曾想你如此胆小如鼠,未来看似人族无需在乎。”
“胆小与谨慎是两种含义。”荒笑道:“听闻孙阔山号称天人之下,但今日一见不过虚名罢了,好似叶城之气魄强你万分。”
孙阔山听到叶城这二字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如实说道:“他现在的确强于我,另外其实你们可以选择来杀我试试,我坐在这里,其实只是在等某些人的话而已。”
话挑明至此,林凡总算明白孙阔山痴心不改,即便是眼前强敌在前,也在等着秦溯泠的一句传音,似乎能听到她的话语声,就会让孙阔山心甘情愿的卖命。
即便是尚余听到孙阔山的话,也想起了秘闻,不由得嘲讽着:“孙先生好痴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