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仿佛盛开的罂.粟花一般美丽而致命,而镀银的十字架黏在我的额头上,仿佛吸血的蚊子。
她退开一步,用枪指着我,闭上眼睛。
我哭喊道:“天雅小姐,你说话不算话呀!亏你还算是天主教徒!”
她依旧双目紧闭,得意的笑道:“我闭着眼朝你开十枪,如果天主饶算,子弹就会被你额头上的十字架弹开,届时你就能活命。”
我一怒之下,胆气顿生,爬了起来,怒道:“这十字架豌豆大小,就算挡子弹又有屁用?”
我感到有人踹了我腿弯处一脚,剧痛传来,我站立不住,再度跪倒在地,我听见布勃在我耳畔说:“当心我砍掉你的双腿!”
我瞬间服服帖帖的一动不动了。
§雅叹了口气,说:“你看看你随便乱动,我又要重新瞄准啦。”说着她缓缓调整枪头,我暗自琢磨:敢情她还真要瞄准十字架,但不知是不是她在装腔作势。
她准备就绪,露出微笑,手指慢慢朝扳机贴近,侧过耳朵,像是在倾听我紧张的心跳。
我突然大叫道:“至少告诉我你为什么如此憎恨血族与尸鬼?”
我这一问似乎捅了马蜂窝,她猛然睁眼,冲我怒目而视,目光中满是憎恶,她咬牙道:“多管闲事的杂.种!死到临头,你胆敢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快速张嘴说:“约翰.巴贝主教是个英雄,非常了不起的英雄。你知道他在受伤前做了什么事吗?”
§雅忽然身躯一震,长腿女孩儿与布勃目露担忧之色,一齐望着天雅,而那个戴眼镜的绿眼青年却不朝这儿看一眼,他扭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腿女孩儿说:“天雅,别上他的当。尸鬼都狡猾的很。”
我嚷道:“我都成这幅模样了,还能玩什么花样?”
§雅放下手枪,嘟囔道:“说!”
我连忙说:“在艾伦堡的时候,约翰.巴贝主教一直对血族和尸鬼怀有莫名的憎恨,仿佛它们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我至今对他散发出来的情绪心有余悸。但在最危险的时刻,他豁出性命,守护了一位尸鬼女孩儿,当然,他的本意可能是保护与尸鬼女孩儿在一起的同伴。但我相信,在那一瞬间,他高尚的心灵超越了仇恨,达到了普度众生的境界。”
§雅嘴唇挤在一块儿,眉头紧皱,胸口震颤,她说:“这个笨蛋!”
我说:“所以,请让我死个明白。让我知道约翰.巴贝主教到底为什么对尸鬼如此厌恶,而在最后关头,他超越仇恨的举动。到底是多么艰难,多么伟大?”
§雅犹豫了很久,问道:“阿斯兰博,你怎么认为?”
n个戴眼镜的男孩儿原来就是电话中的那个阿斯兰博,我可吓傻了,除了他之外。还能是谁?这么说来,这人是天雅.巴贝的男朋友了?
阿斯兰博扶了扶眼镜。说:“告诉他也无妨。”
§雅点点头,说:“你见过我的照片。应该知道我有个姐姐,对吗?”
我心里暗骂:“废话。”哀声叹道:“可惜,可惜,听说她死在了血族手里....”
§雅霍地站了起来,一拳将我揍倒在地,她骂道:“姐姐没有死,她只是失踪了而已。她被一位血族变成了尸鬼,那个血族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亲手杀死了我的母亲为什么要问我这些臭事!”…
她疯狂的扑在我身上,一拳拳砸着我的脸,泪水滴落,流过我红肿的皮肤,钻入我的衣领,流入我的胸膛,透过她披落的金发,我能见到她一脸凄然而愤怒的神情。
长腿女孩儿叹了口气,拾起手枪,交到天雅手里,说:“结束他的性命吧,天雅。”
我看着天雅怒火攻心的模样,忽然大笑了起来。
天雅气的发抖,她骑在我身上,手枪插.入我的嘴巴,于是我的笑声变成了呜呜呜的鬼叫,她怒道:“死吧!罪该万死的尸鬼!”
就在这时,我胸前发出千道旋转的金光,一根挂件飘了起来,长腿女孩儿突然惊呼道:“海尔辛的项链!它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我这才想起来,在木遥南镇临别的时候,海尔辛曾经送给我一根挂件,上面刻有海尔辛家族的标志。我的运气真是不错,它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显灵?难道海尔辛在保佑我吗?难道他已经在朝晖的战场上英勇就义了吗?
我瞬间觉得悲痛欲绝,笑声戛然而止,但这离殇之情没持续几秒,我就意识到,是天雅的泪水激活了挂件上的神力。
光芒仿佛蛛丝,缠在手枪上,随即包裹住天雅全身,她的气息变得平稳了起来,我察觉到她身上的怒气已经消失了,也许挂件上有令人心平气和的祝福?
她从我身上退开,将手枪放在一边,问:“你怎么会有海尔辛伯爵的挂件?”
我握着挂件,惊魂未定的说:“是伯爵将挂件送给我的,我们在朝晖的时候同生共死,经历千辛万苦,算是生死之交的伙伴,所以他把这挂件交给我,算是临别的纪念。”
天雅低声念道:“你是....海尔辛的朋友?”她脸上泛起红晕,朝阿斯兰博望了一眼,后者依旧木知木觉,双眼注视着窗外。
长腿女孩儿也说:“海尔辛他在朝晖...还好吗?我见过新闻上有关于他的报道。”
布勃显得十分嫉妒。他在一旁恨恨的走来走去,焦躁不安,心神不宁。
我瞪着天雅说:“你冒充成采访我的记者,自然应该知道我在朝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