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还记得在那个时候雍和宫“打鬼”的扮饰者不全是本寺的僧人,还有京城各藏传佛教寺院中挑选出来的僧人。至大愿祈祷法会前,由雍和宫扎萨克喇嘛行文“喇嘛印务处”,再通知各寺院派僧人到雍和宫练习。那时,此舞共跳三日。第一日为“排练”。第二日是正日子,第三日为“绕寺”。因为“排练”和“绕寺”的时间太早,故很少有人观看,只有第二日,雍和宫内外人山人海。
正如清《燕京岁时记》载:“打鬼本西域佛法,并非怪异,即古者九门观傩之遗风,亦所以根除不祥也。每至打鬼,各喇嘛僧等扮演诸天神将以驱逐邪魔,都人观者甚众,有万家空巷之风。”那时,官署的蓝布帐幕,搭满了昭泰门内外,雍和宫牌楼前卖大糖葫芦、风车和京味小吃的比比皆是,叫卖声此起彼伏。“打鬼”的坛场即设在雍和门庭院,石阶之上搭有红栏杆看台,上置金漆桌椅。即时,众高僧及身着礼服、项挂朝珠的官员人等依序入座,两侧有乐队侍立。清代“打鬼”的服装均由皇宫专门定制。现今雍和宫珍藏有数套这类服装,其上满饰龙纹、八宝纹、云海纹,做工精美。雍和宫“打鬼”的规模甚大。那日,一万多人冒着大雪前来观看,其中还有众多外宾。后一度中断。
如今,每至此日,红墙黄瓦的雍和宫门前;悬挂着“永保护法”、“吉祥天母”、“地狱主”三幅大唐卡画,院内还搭起了舞台,上铺红色地毯。台下中外游客熙熙攘攘,等着一睹“打鬼”的风采。舞台前方,置一用大红纸和高粱秸糊制的三角架。此架称“巴凌”,藏语称“朵玛”,待舞蹈结束后,向邪祟抛掷朵玛咒时用。即时,随着铿锵有力的鼓乐声,身着金色盔甲的四大天王出场,立于舞台四隅。布袋僧和六名小童至台前坐定,形成六子戏弥勒造型,给观者以喜庆祥和的气氛。如此,“打鬼”开始,其意是要为驱魔除障(主要指人世间的烦恼)而尽兴狂舞。具体每幕为:
一、绿度母献神饮:又称黑帽度母舞。此舞不带面具。舞者眉清目秀,头戴遮沿帽,右手持小铜碗,左手持鲜花,不断作敬献状,动作和缓,柔中有刚。意为以甘露供养、祈愿佛、菩萨度化一切有情众生,使之驱除妄念。
二、阿杂日:系古代西域的游方僧和印度瑜伽咒师,或称来藏弘法的译师和高僧。他们是文化交流的使者。在唐卡中有《财神牵象图》,即一西域僧人牵着载满珍宝的大象,象征招财进宝。其意为外来使者带来了犹如珍宝般的佛法。但见舞者头戴螺旋形面具,身着红襟衣,下着彩条纹筒裙,腰系彩带,右手执彩棒。动作轻松而有节律,夸张诙谐。意为要以佛法度化众生,启迪众生战胜邪恶,还有感恩外来使者传法之意。
三、好迈:系蒙古语。舞者头戴骷髅面具,身着白色短衣和缎裤,腰系红带,足着白色绣花鞋,手执黑白相间的木棒。他们象征阎王的使者,手中的木棒称为“拘牌”,黑色表示罪恶,白色表示善德。他们有节奏地舞蹈,要将魔障辨认出来,驱灭降服。此舞体现了因果论这一法则。
四、地狱主:又名“降阎魔尊”,为文殊菩萨的化现。舞者戴牛首面具,手执绢索和棒。舞蹈动作铿锵有力,那勇猛精进、惩恶扬善的气势尽现于舞台之上。
五、尸陀林主:又名墓葬主,还说是胜乐金刚之神变。舞者面具两侧饰有五彩冠翅。身着白缎紧身袄,上绣红色纹饰,红兜肚,绣花红裙,裤、鞋、手套红白相间,胸前佩戴璎珞。他们做飞舞状,动作轻盈、快活。其意为在众护法、菩萨的协助下,终将魔障捉到。舞至最后,他们将象征魔障的模型“灵噶”团团围住,做驱魔除障之动作,表示将其灵魂从ròu_tǐ中分离出来。
六、牛、鹿面神:舞者头戴牛首和鹿首面具,分别身着蓝、黄二色绣花缎袍。寓意他们是地狱主的侍从,为驱除一切魔障和人世间的烦恼而尽兴狂舞。舞者边持刀砍那象征邪恶的骷髅面人,边跪下来做抛扬之势。其意是已经将魔障的灵魂引度后脱离了ròu_tǐ而超生。这是法舞的关键一幕,舞姿勇武刚健,具有较强的雕塑感。
关于法舞的动作,有严格的要求,《金刚驱魔神舞缘起》一文载:“上身犹如狮子,腰部如盘绕,关节像幻轮、肌肉当放松,血脉似沸腾,举止应尊严,作舞亦缓慢,膝盖要弯曲,骨骼现安乐,皆勇显威猛。”
舞毕,抛掷除祟朵玛咒仪式开始,俗称送祟。鼓乐声中,众僧经长长的甬道至牌楼院。此院内备置了以干高粱秸搭起的柴堆。但见住持带领众僧诵经,随后,将巴凌尖端对外,猛地投入点燃的熊熊烈火中,意为将“我执”投入火中燃烧,使之达到圆融无碍的大自在境地,或者说恶魔被彻底歼灭,从此天下太平。
之后,僧人陆续归来,在盛满甘果的铜盘前诵经。这些甘果可称为胜利果。诵经毕,众僧将甘果分发给游人信众,得到甘果被认为是一种福分。
二月初一晨,当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雍和宫绕寺活动开始了。又称弥勒转寺日,意为接未来佛弥勒到人间清邪除祟,使人间的每片土地、每个角落都平安洁净。
每每想到此,她便无比怀念前世的生活,正月里总是分外的热闹的,逛街,买东西,购买瓜果,甚至是新衣服,那时候,她总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每到过年,心情就会彭拜,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