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一声长笑,起自台前,却是钱文义发出。
卢公礼见徒弟无故发笑,本就责怪他选人不明,让昆仑丢脸,生气的道:“钱文义,你笑来作甚?”钱文义一拱手,道:“徒弟是看慈航静斋的弟子剑法美妙,却少一物助兴,故此发笑。”
卢公礼奇道:“少何物助兴?”
钱文义笑道:“若有清酒一杯,再观绝妙剑舞,岂非乐事。弟子本来不知有贵客来临,疏于招待,不曾备得水酒,可谓扫兴,弟子乃是为此哑然发笑。”此话一说,卢公礼转怒为喜,点头道:“原来如此。难为了慈航静斋弟子为我等演此剑舞,却无物以助兴,真是可惜了。”他这话大声而喧,台下多数弟子都听见了,恍然明白,原来这样一个少女舞剑,不过取悦于人而已,原本的敬仰之意立时消去,反生轻视之心:花里花俏的剑法,又怎么能上阵杀敌了。
卢公礼与钱文义师徒两个心意默契,谈笑之间收拢人心,还把静逸与慈航静斋贬了下去,其灵机应变的是出奇,悬天真人不禁也脸露笑容。
静逸霍然站起,冷笑道:“既然贫尼的弟子不过是舞剑助兴,可否让那连胜两场的昆仑弟子上场,与之比试一番,究竟谁才是取悦于人的花架子。”通悔大师劝道:“虚实有定,何必求证。”静逸哪里肯听。
卢公礼沉吟未决,那钱文义又道:“男女比试不公,胜之不武,我举荐一人,与令徒正好匹敌。”
静逸道:“是谁?”
钱文义道:“我天玄宫平常一个女弟子——姬云袖。”在一旁侍立的青衣仙子冷玉函一听这话,冷冷的道:“天玄宫什么时候要听钱师弟的话了?”钱文义尴尬的道:“小弟不敢。”
卢公礼接口道:“既然神尼想见识一下昆仑真才实学,天玄宫又何必推迟。”冷玉函比卢公礼低了一辈,见师叔出言,又岂能拒绝,只得道:“是。”卢公礼复又问悬天真人道:“掌教师兄以为如何?”
悬天真人正要压一压慈航静斋的势头,长一长自己的威风,有此机会怎能错过,便道:“就着姬云袖与神尼高徒切磋一下,只是记住点到即止,千万不可伤了和气。”卢公礼得了师兄旨意,亲自到台前,大声道:“适才慈航静斋弟子独舞一场,不免寂寥,不能显真实本领。为助雅兴,掌教真人宣天玄宫弟子姬云袖,上场与之比剑。技艺切磋,点到为止。”
天玄宫弟子之中,姬云袖缓步走入场中,施礼道:“弟子领命。”
静逸对着那少女道:“好好比一场,让人看看慈航静斋的剑法到底是舞剑还是剑舞。”那少女低低的道:“是,师父。”微微侧头,打量了一下姬云袖。姬云袖亦看了看那少女。见那少女明眸皓齿,垂眉之间竟似一股淡淡哀愁,加上那弱不禁风之姿,让人不禁心生怜意,这样一个娇滴滴的人儿,内里会坚强到哪里去?
姬云袖微微浅笑道:“师门难违,得罪了。”那少女道:“不用客气。”二人互行礼数,退开数步,缓缓拔剑。
在昆仑弟子的人堆里,一群人正自轻声讨论。柳一眉道:“我看姬云袖会胜。”
另一个弟子道:“我也觉得是这样,你看那慈航静斋的弟子,怯怯诺诺,分明一个待在深闺的小姑娘家,能有什么本领。”
马友德道:“人不可貌相,说不定她隐藏着惊人本领呢。”
柳一眉笑道:“说得不错,麻姑山的人就是如此,马兄可谓知几。”
马友德长相不好,听柳一眉取笑,假意怒道:“你笑话我尊容!父母所生,天生所养,能有什么办法。再说柳兄你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里去,就你这模样,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了。”
柳一眉一摸眉毛,笑道:“在下虔心修道,担心此事干嘛。”一捅身旁的方仲道:“方师弟你说是不是?”却见方仲眼盯着场中眨都不眨。顺着方仲目光看去,正是那个少女。柳一眉笑道:“方师弟,你看上了那个小姑娘了么?”
方仲一惊,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柳一眉道:“那你老盯着人家看干嘛?”
方仲期期艾艾的道:“我……我……只是好奇。”其实内心所想,已然飞到了数年之前,树林之中,那一丝电流,还在触动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