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鹰王根本不问方仲为何要寻访那位慈云寺高人,冲着司空谅道:“还不快去套车。”司空谅耷拉着脑袋去驾车,如今加上莫雩和羽音,一行共是六人,正好男女各半。司空谅与瑶鹰王依旧坐在车前,车厢内是女眷。狰狞兽煞气太重,拉车的马匹根本经不起惊吓,故此方仲独自一人骑着狰狞兽在稍远些的地方开路。
这一次远行不敢走大路,生怕遇上魔教中人又或昆仑派弟子,只在偏僻小路潜行。车厢内,小兰坐在一侧,羽音和莫雩在另一侧,经过数天的相处,三人都已十分熟络。小兰试探着道:“莫姑娘,我家方大哥去慈云寺是为了他自己的事,可没功夫帮你寻找亲人。”
莫雩毕竟年幼,平时待在邀月堂也极少有人和她耍什么心计,虽然心灵手巧,遇上小兰这种话里有话的言语,顿觉有些尴尬。从小兰的话中她岂能听不出来,分明是暗含送客之意。从一见到小兰开始,她便察觉对方无形之中横插在方仲身前,许多事根本轮不到她过问。明知对方与方仲交情非浅,却偏偏不欢迎自己,而就此告别的话又说不出口,这两难的心境让她第一次感到心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淡淡哀愁。羽音道:“小兰姑娘有所不知,我家莫堂主临终之时托付了方小哥要好好照顾雩儿的。虽然她大哥不见了,只要方小哥还在,便如她亲哥哥一般。”
小兰笑道:“这样说来即便是不去寻亲哥哥也不打紧了,方大哥难道还应允了莫堂主要照顾雩儿妹子一生一世?”
羽音似笑非笑地道:“我看也是这么个意思。”听了此言,小兰的面色微微一变,眼神中寒光一闪却又急速隐去。莫雩再也忍耐不住,轻轻一摇羽音的胳膊,嗔怪道:“姑姑你胡说什么。”羽音笑道:“雩儿面皮薄,我与小兰姑娘说笑几句,她的脸上就挂不住。”
小兰道:“还好是玩笑话,若是真的,不知方大哥又该当何处?”说了这句话后,转过头来一掀车帘,说道:“这车厢里真是气闷,整日介挂着车帘,也不知行到哪里才是头。”
沿途非止一日,一行人小心谨慎总算太平无事,眼见已入豫州地界,青龙山遥遥在望。这是方仲第二次来青龙山,上一次还是为了给郑元洪解印来的慈云寺,想起上次来寺遇见何盈,不禁神驰天南,她的音容笑貌又依稀浮现眼前。方仲翻身从狰狞兽上下来,到马车前说道:“鹰王前辈,慈云寺就在青龙山里,寺中规矩颇多,我想只身前去拜访,鹰王前辈和小兰、莫姑娘便留在外面可好?”
瑶鹰王道:“方公子是怕我当年也得罪过这些和尚,万一被撞见,不好说话吧?嘿嘿,老夫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只管去便是。”
方仲感激道:“多谢鹰王前辈体谅。”
方仲又到车窗处向小兰她们交代了几句,这才周身收拾利落,牵着狰狞兽往慈云寺所在的山门而去。相隔数十里就可见慈云寺上空天光闪动、白云飘飘,佛塔琉璃、流光溢彩,一股庄严之气扑面而来,阵阵钟声夹杂着梵音颂唱,让人心神俱醉。
方仲到了庙门外,早已知客僧上前问候。巧的是出来那小沙弥居然认得方仲,上次便是他给引路报信,见到方仲又来,笑吟吟道:“我道是何人,原来是方修士,小僧这就回去通禀,告之通悔大师玉虚宫方修士来了。”
小沙弥正要转身回去,方仲忙道:“小师傅慢走,如若见到通忏大师时便说是晚学方仲拜见,莫说玉虚宫修士之名。”
这小沙弥心道这有何区别,可又不敢问,急急忙忙地回去通禀。不久之后,大门里走出智空、智明两个提着禅杖的和尚来,见到方仲后笑着道:“方施主久等了,通悔师叔正和方丈以及几位长老在藏经阁议事多日,一时半会还出不来,便依旧由我二人来接待方施主罢。”
方仲道:“那就有劳二位大师了。”方仲见他二人真个闭口不说自己那昆仑修士之名,也不知是不是得了小沙弥的通禀才如此,还是自己反出昆仑的事已传扬开来,既然二个和尚不说,他也就无心解释。
到了香客厅落座,方仲见二人面有忧色,不由问道:“不知何事竟然让贵寺高僧议事多日不出,连两位大师都郁郁不乐?”
那智空叹气道:“方施主有所不知,前几天传来飞讯,我释门多所寺庙无辜遭受血光之灾,阖寺僧人尽遭屠戮,创百年来未有之事。便是为此,方丈才和几位长老磋商要事,以为应对之策。通悔师叔听闻此事时,居然说这早有预兆,乃预料之中事,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般快法。”
另一位和尚智明忧心忡忡道:“想我慈云寺也算小有威名,居然就有人敢这般大胆,若无凭仗说起来都无人信。”
方仲道:“可知是谁所为?”
智空道:“一个活口都不曾留下,尚不知是何人所为。不过这次议事一罢,方丈一定会遣派人手全力追查此事。不知方施主你这次又来鄙寺,寻通忏师叔又为得什么?”
方仲沉吟道:“二位大师可知贵寺有一位太上长老,消失多年之后,又曾重回寺中,不知他老人家如今可在慈云寺里。”
智空道:“你问我们那太上长老,只怕要让方施主失望,除了当年回过一次释门之外,的确未曾再听得他老人家的消息。”眼见方仲面露失望之色,智空接着道:“不过贫僧有一次听得通忏师叔说起过,太上长老他老人家虽然神龙见首不见尾,却还是留下了些东西的,至于是什么,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