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块铜符都是一般的大小,只是上面所雕的花纹不同,一个是只张开大口的熊头,另一个却是只乌龟。两块铜符都是年代古朴之物,表面都已有了细细裂纹。方仲在身后道:“你夺这两块铜符有什么用?”何盈道:“没用。”方仲道:“无用的东西你也夺?”何盈笑道:“我虽然拿着无用,对他们一定有用,这些九黎后人贼心不死,我便要坏他们好事。况且就算我现在拿着无用,也许日后就又有用了。”方仲心道为了一个未知之物便要去夺,所谓损人不利己,大概就是如此了。何盈道:“这些人会聚一处,那领头的又说有魔教支持,这倒不可不妨,我回去后会禀明师父,让她老人家定夺。”方仲道:“慈航静斋会不会派人来对付他们?”何盈道:“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不生事端,我佛一视同仁,不分华夷之别,当然不会横加杀戮。倒是你昆仑派要小心一些,这些人加入魔教,自然会与你们做对。”方仲叹道:“无故又多一群强敌,双方仇怨越结越深,何时才能了结?”
忽听头顶上有人冷笑道:“把仇人全都杀光了,仇怨就会了结,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何盈与方仲听得上方有第三人说话,都吃了一惊,一起抬头上望,就见一人戴着巨大的恶鬼面具,凌空站在一根法杖之上,双臂抱胸,面具上的两个鬼眼之中闪动着寒光看着二人,正是那个为蚩浑护法的大巫师。何盈带住望天犼,蹙眉道:“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想作什么?”那大巫师道:“应该是我问你,为何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偷听我等说话,还抢了我们东西,又是为何?”
为了这两块铜符,这大巫师竟然追了上来,何盈悄声道“这人诡异的很,怎么办?”方仲道:“只可惜我的符纸在雍狐山里用光了,否则倒能逃掉。”何盈摇头道:“跑不掉的,这人能够追着我的望天犼而来,定然还有其他的本事。”二人正自低声交谈,那大巫师冷笑道:“不要妄想逃跑,我一根小指头都可杀了你们两个。你以为偷偷摸进九黎城,偷听了这么久就无人发觉么,是我不想对付你二人,且看有什么阴谋诡计,却原来是两个偷东西的小贼。把铜符还来,我饶那小子不死。”说完一指方仲。何盈道:“饶他不死,那我又如何?”那大巫师嘿嘿一笑,说道:“你自然也不会死,只不过……”何盈道:“怎么?”大巫师道:“只不过要跟我走!”
何盈面色一变,凛然道:“你说什么?”那大巫师又重复道:“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你得跟我走。”何盈把长剑抽出,淡淡道:“我看你偌大年纪老糊涂了,整日介说梦话。”那大巫师笑道:“你又怎知我多大年纪?说不定也不比你大多少呢?”其声音忽转清脆,字正腔圆,竟已是年轻人口音。
方仲和何盈二人都已下了望天犼,全都拿剑在手。那大巫师缓缓降落,落地后又把那法杖当拐棍,弓腰曲背,装作一副老年模样。方仲也摸不清此人到底多大岁数,上前说道:“阁下的要求未免强人所难,你要放我走,又为何不放了这位姑娘呢?”那大巫师法杖在地上一顿,冷笑道:“我只是说饶你不死,没说就这么放了你,想来缺胳膊断腿的也不至于送了性命。我要求不多,只是看了你这脸蛋不高兴,你若是丑一些也就罢了,偏偏这张脸生得还过得去,若是嘴上来得,定然会哄人家姑娘开心,你这不是惹我生气么?”这大巫师说出的道理未免有些匪夷所思,方仲愕然道:“这与阁下又有什么关系?”那大巫师道:“怎么无关,我要带走的姑娘,便不许她心里有别人,你与她在这深山老林里男女独处,又共坐一骑同来同往,显然是利用了这张脸面,说许多好话,骗得她倾心于你,这就是莫大的罪过。我不另外废了你的舌头,已然是看在她的面上,不忍令她过于伤心难过。”
何盈面色一红,叱道:“你胡说什么,我是慈航静斋的弟子,一心修禅,心如止水。”那大巫师喜道:“你也修禅?那更好了,既然是佛门子弟,更是有缘,你我轮宝供养,永享极乐,早登涅槃。反正你也不在乎此人,那饶他不死之语自然也就作废。”一边说着话,身形一闪,快捷无伦的到了方仲面前,杖头凌空一点,一道杖影便奔方仲的胸口袭去。方仲急举飞岩剑招架,那杖头虚影将到胸口时又往回一缩,大巫师的一只手却诡异之极的后发先至,从飞岩剑的下方穿过,往方仲小腹打来。那速度实在太快,便如当初方仲落入那妙夫人与化鬼王之手而全无招架之力一般,即便有精妙招式也来不及应对,实在是修为上的差距无法弥补。好在方仲已然不比往日,眼见躲不过,忙把真气都凝于小腹,硬挨这一掌。
砰的一声,方仲身形如断线风筝往后飞出。那大巫师收掌而立,身子宛如未动过一般。何盈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刚才那一番交手,连她都看不太清楚,若非那大巫师先向方仲动手,只怕自己也避不过。何盈一言不发,长剑舞起一片清影,冲那大巫师连刺八剑,每一剑飘逸灵动,在剑与剑之间留下点点寒光,便如蝴蝶在琼花丛中翩翩起舞。那大巫师点头赞道:“好剑法!”退了数步,似乎是自己不想打,不过是想欣赏一番罢了。那蝶舞琼花剑招繁复,但伤敌威力并不大,原本就是何盈先用来自保的,见他只顾看,却不进击,这一套剑法便不适用。数招一过,何盈剑势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