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旭听了干老之言,低叹一声,又把刀放了下来。他虽然恨那神使,可是这一刀下去实在牵连太广,自己却负不起那责任。眼见方仲就要丧命在这神使手中,虽然对方是昆仑弟子,立场不同,毕竟没有私怨,只有为他感到可惜了。在他想来,就算方仲真有什么本事,也不是神使的对手,此番定然死在他的手里。不只是欧旭一人这样想,旁人也大都这样认为。
浓浓寒雾之中,一条火舌时隐时现的飞来飞去,正是方仲在施展剑术。虽然灼热剑气受阻,但仗着飞岩剑的犀利,依旧划破重重寒雾往神使身上招呼。游龙三十六式一展开来,倒也剑影重重,毫无破绽。
神使一边闪避剑光,一边催动寒气,却发觉那寒气虽在方仲身上凝结了一层寒霜,却效果不大,似乎对方本身就是个熄不灭的火炉,寒霜落在上面转眼化作水气,根本不起作用。旁人眼见方仲整个人都落在了寒雾里,必定冻得周身僵硬,其实只有这神使知道,寒雾一半固然是自己所为,另一半却是被方仲运用真气把凝结身上的寒霜都化作了水气。
方仲的剑招连绵不绝,尽都是精妙招式,他却以肉掌相对,初时以为寒气一逼,此子必定冻僵,谁知那外放的一点寒气伤不了他,反被他一通抢攻,顿时落入了下风。
昆仑剑法成名恒远,毕竟有独到之处。方仲一招翻云覆雨诀中的风起龙骧,虽然没有**之助,但是那剑光却气势如虹,如飞龙探爪,急划而至!
那神使吃了一惊,慌忙之中退了一步!
需知欧旭和那铁手溶金都不曾让他退一步,而眼前此子不过一个小小走卒,自己拖延个一招半式都是大丢颜面的事,却被对方避退了一步。
只是退了一步,那也是奇耻大辱!
神使恼羞成怒,骂道:“臭小子,当真以为本使伤不了你么!”那挂在耳上垂在双肩的骨环忽的一闪,已到了手中,当的一声,一只骨环已架住了方仲宝剑。那骨环不知是何物铸就的,被他祭炼的水火不侵,挡住方仲宝剑之后,另一只往空中一丢,转眼到了方仲头顶,忽的扩大,幽幽黑影往下一落。
那骨环犹如个箍圈,落到一半时又突然缩小,就想将方仲连人带剑的一下箍住。
不过兔起鹘落,方仲尚自木呆呆的抬头看着那从天而降的骨环时,早被落下的骨环一下箍住,紧紧束住双臂!
神使大喜,随即恶狠狠一掌往方仲胸口拍去!方仲双手被缚,如何能够招架。掌心之中的寒气汹涌而出,全都打在方仲身上,顿时把他冰冻在猎猎寒气之中。方仲一声未吭便被这剧烈寒气冻成了一座冰雕。
或许是寒气太烈之故,冰住的方仲居然发出咔嚓咔嚓之声,从头颅开始,整个人开始破碎,随即轰然坍塌,碎成了一堆冰渣!旁观众人正为方仲如此结果而惋惜不已时,那神使却突然一怔,盯着冰渣愕然无语。他的确动用了九分寒气打在方仲身上,就算过于剧烈,也不至于把人冻成一滩冰渣,莫非这小子完全是水做的不成,就算是,也不至于才这么一点。因为那冰渣堆起来才不过拳头大小。
就在他低头思索时,头顶上突然风声呼啸!
神使震惊抬头,只见眼前红霞闪烁,火云翻滚,一场火雨已在酝酿之中!再低头一看地上冰渣,融化的污水之中赫然躺着一张破碎符纸!到了此刻神使哪有不明白的道理,想不到这小子眨眼功夫居然来个李代桃僵!
就在他明白过来时,头顶上红芒一闪,飞岩剑的剑光化作一道火雨降落,随着这一道剑光落下,红霞之中喷涌出无数火雨,把下方数丈范围全部笼罩,顿时间烈焰横飞!此刻没有寒气压制,方仲尽力施展,把翻云覆雨诀催到极致。
下方神使暴喝一声,浑身寒气直冒,骨环更是护住顶门要害,把披风卷动,冰寒旋风护住周身!
一个尽力施展,一个极力支撑,这冰与火的较量不过瞬息,但数十丈方圆尽造厄运,不是被火雨焚毁,就是被寒风摧残,一点草木生灵荡然无存。连围观的众人都勃然变色,纷纷后退。
红霞转眼消失,方仲露出身形,却又把掌心一放,顿时一个霹雳劈出,正是一个雷击咒,随后翻身后退,奔着狰狞兽就走。方仲这一番打斗消耗真气极剧,刚开始一边用剑招应敌,一边催真气御寒,旁人看他游刃有余,其实那寒气简直冻入骨髓,已经难熬不已。趁着那神使用骨环来箍自己时,正好用替身符脱身,又趁此人不备,把剩余真气施展翻云覆雨诀,狠狠打了他一通,临走还放了个雷咒防他追击。
那阵火雨一消失,神使便把骨环收起,一抬头,一道霹雳已至,正好打在胸前,顿时一阵酸麻。神使垂头一看,只见胸前一个大洞,一点胸毛早已化作飞灰,露出乌黑的皮肤来,不止如此,他那披风之上七零八落都是窟窿!
神使牙眦欲裂,想发力追赶却酸麻未消,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睁目大喝道:“小畜生,纳命来!”
远处一声兽吼,方仲已然跨在狰狞兽背上,转首顾盼,正要发足远遁。那神使把双环收入手中,趁着酸麻稍减,把身上破烂的缁衣披风一展,便要摄空追赶,身后干老急忙喝道:“神使大人请留步!”
神使怒道:“你敢阻我?这小子不识好歹,本使要捉了他来扒皮抽骨,以泄我心头之恨!”
干老道:“不敢,老夫是怕神使为了这一点小事而耽搁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