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倔强转身的背影。厉奚容轻叹了口气,问:“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既然是主子的意思,臣下没有二话。到底只是意难平。”
“你要知道,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闻言,宁志逸转过头看着奚容,想要开口问,却不知怎么开口。奚容又道:“与其报复,不如好好地利用。只有没有价值的人,毁灭的时候,更有乐趣。”
这样的话,在男人听来,不过是一个胸怀大略的主子,该有的气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原本还愤愤不平的宁志逸,此时此刻显然是平静了许多。
可是这话,在宜歌听来,却是另一种意味。在她看来,在厉奚容的眼里,她也是可以利用的。因此,她害怕。会说出这句话的人,终有一日,会将她当做工具一样丢弃。这样的感觉,太让人寒心了。
“主子的意思,我懂了!”宁志逸回了一句之后,转身就走。安靖见状,连忙跟着走了,“主子,我离开家已经很久了。我娘亲该着急了。”
“是你娘亲着急,还是你担心你那表妹?”奚容向来也不会理会他们的家事。如今突然间提起他从来没有问过的表妹。安靖可是冰雪聪明。这分明是自己主子,想要在小柏面前‘抹黑’自己。省得小柏还天天惦记着错误的人。
这么一想,安靖很是配合地回了一句,“很久不见了,我是真的有一点想念了!”
这么不避讳地讲自己喜欢一个人,想来真的是喜欢极了。宜歌沉默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渐渐笼罩了一层雾气。她觉得一个人真的爱一个人,才会有那样的表情。那种藏也藏不住的喜悦。
奚容默默看着她,神色越来越沉郁。他没有开口说话,她也就一直这样默默着。时间不知不觉,奚容看着她一直跪着,心底还是有些不忍,开口道:“跪了这么久,还舍不得起来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宜歌冷不丁地回过神来。她低头不说话,想要站起身来。可能是跪得太久,起来得太快。整个人一阵头晕目眩。奚容半起身,伸手去扶。被宜歌反手格开。
一个利落的转身,宜歌让自己斜靠在紫藤架上,深深地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扶着额头,狠狠地摇了摇头,清醒了许多。
“主子刚刚有说什么吗?”宜歌抬眼看着奚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奴婢刚才没有听见。你有什么事要和奴婢说的吗?”
她知道自己这些日子,做了很多事。可是她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是需要被算账的。她好歹也兢兢业业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还委屈,刚才他话里头的意识是说她做错了事了吧。“主子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告退了。”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早点躲开比较好。总觉得,今天被南湘儿缠了那么久,是个人都有火气。她可不想成为炮灰。她越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越是想要躲开。厉奚容心里就越是烦躁。
“站住——”一声呵斥,吓得宜歌一个颤抖,忍不住硬着头皮转过身看着他,尴尬异常地笑着,“主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你觉得,本宫能有什么事吩咐你?”奚容看着她,神情淡淡的。可是那周身凌厉的气势,让宜歌觉得抬不起头来。无形的压迫感,随之而来。她摸着脖子,干笑,“还请主子明示!”
死也要知道理由啊!可怜的宜歌,就这样忐忑不安地站在一边。
“明示?”奚容挑眉看着她,“今儿个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而是叫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代替你。虽然不是你,那人说话的语气,说话的内容,应该都是你教的吧?”
“主子说的是小齐的事啊……”宜歌松了口气,“主子有所不知。我不是不好出面吗?这南大小姐可不喜欢我。我总不能老是出现在她面前吧?随便找个人,不教会他该说什么,第一次当差要是搞砸了主子的事,那就不好了。”
“本宫倒是觉得,你教他的那些话,如果有你自己在她面前说出来。南大小姐以后可能不会看你那么不爽了!”奚容这话半真半假的。宜歌似懂非懂地回了一句,“这要真是如此,那就可惜了。奴婢真该自己去的。”
“啪——”手上的茶盏,被搁下。落在石桌上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让宜歌无端端被吓了一跳。她扑通一声跪下了。“主子息怒。奴婢自作主张,如果主子觉得不妥,还请主子责罚!”
“你……”奚容愣愣看着她。他不是想要责罚她,他只是想问,在她的心里对南湘儿除了想要逃避,有没有其他的想法。他迟疑了许久,开口问:“南湘儿这个人,你觉得如何?”
宜歌忽而抬起头看着他,用一种充满了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主子很早之前不是问过吗?我觉得南家的后背很强劲,我以为我对南湘儿是什么感觉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有主子想要利用的东西。抑或者说,是因为她还有大用!”
“除开这些,你认为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除了野蛮一些,偶尔没脑子之外,其他的……”宜歌迟疑了一下,“其他的嘛。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又那么天真活泼。时不时还能撒娇。这女孩子有的,她都有。还是很不错的。”
奚容越听,这神色越严肃。“你有没有听清楚,本宫在问你什么?”
“听……”宜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盯着他手边的茶盏,“听见了呀!所以我不是回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