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房中,张三丰眉头紧皱,拿起宋青书的一只手,将一股柔和的真气探入其体内,检查其身体的状况。
张无忌默默地等在一边,担忧地将师兄望着,殷梨亭不在,其余武当四侠都来了,尤其是宋远桥,看着面色苍白,昏迷过去的爱子,心中杂味四散,眼中更露出平日里隐藏的关切之意来。
眼看师傅的面色越来越严肃,莫声谷忍不住先问出声,“师傅,青书他怎么样?”他这话一问出,其余众人也都看向张三丰,无忌更是不错眼望着太师傅,“师兄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无忌害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张三丰不说话,松开青书的手,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后又将一掌抵在他的背上,运功驱散他体中的寒热之毒。见他如此,在场几人都晓得厉害,再不出声。眼看着随着运气,青书苍白的脸上乍青乍红,如此过了约一个时辰,张三丰头上也冒出了几缕白气,凝而不散,他才缓缓收会掌力,青书则身子一倾,有吐出一口污血来。
张无忌赶紧上前,接住昏迷的师兄,掏出自己的巾帕,为他擦去唇边的残血。张三丰面色复杂,看一眼照顾着宋青书的张无忌,叹了口气,向宋远桥一示意,走出了房间。
“师傅,青书他好些了吗?”宋远桥跟着来到外边,向张三丰问道。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也都走了出来,心里沉重,知道青书这次的伤势恐不能根治,不然师父不会露出如此神色。
张三丰也是豁达之人,虽然感到心伤,也不会迟疑不定。当下看着自己的大徒弟坦言道,“远桥,你要做好准备,青书这次……我刚才封了他的穴道,已将他体内的毒素逼了出来,以后加以疗养,应不会有大问题。只是,我刚才查看,青书身体之前就有伤,乃是一种罕见的热毒,扩散于经脉之中,沉积在丹田。这一段时间,他和无忌在一处,又受寒毒影响,漫入体内,与他之前的热毒相交,两相胶着。这次若不是他体内的寒毒过于强大,热毒渐渐压制不住,也不会显露出来,也好在如此,否则后患无穷啊!”
听他解说完毕,武当几人脸上殊无喜色,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宋远桥更是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师傅,那这对青书的身体,可有什么影响?”
张三丰眼中露出哀悯之色,语气沉重,“这些毒素在青书体内潜伏太久,加上两者互相排斥斗争,青书体内的经脉,丹田已经严重受损,以后……都不能再修炼内功了。”
闻言武当几人同时色变,虽然猜到结果不好,没想到竟如此严重,青书小小年纪,竟是不能在练武了么?宋远桥踉跄的退后几步,好容易站稳脚跟,满面都是仓皇之色,“我儿,我儿……”几度凝噎,才勉强续道,“他以后,是不是形同废人了?”声音颤抖,显是费了极大的心力,才将那个废人说出来。
“也不会如此,他以后还能再练一些外家功夫,至于内功,却是修提了,大约以后,他都只能是现在这样的修为了……”
宋远桥面色灰败,就如被判了死刑般,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来。他忽然转身,推开房门,想要再看一眼青书,不想看到无忌倚在门边,已经泪流满面。
他们之所以到外面说话,就是想避开青书和无忌,不让他们听到。青书现在还昏睡未醒,无忌却是将他们刚才的谈话听了个一丝不漏。当下张三丰也面露沉痛,赶紧走了进来,已被无忌紧紧揪住了衣袖,哭问道,“太师傅,师兄真的,真的以后都不能练武了么?”
张三丰也叹一口气,将他揽在了怀内,“莫哭,莫哭……”
谁知张无忌竟慢慢停止了抽噎,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检定光芒来,“我,我不会哭,以后都不会了,我要好好习武,将来保护师兄!”
一时间,众人都被他话里的认真坚定所震撼,却见刚才还苦忍着一口气的无忌身子摇了摇,终于也倒了下去。原来他身上的寒毒早就发作了,刚才一直强忍着,现在终于支持不住了,当下众人又是一通忙乱。
青书是晚上醒过来的,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居然守在他的床前,面露不忍之色。他想坐起身,对这样的宋远桥有点不适应,不想身体竟酸软无力,膻中穴处仍隐隐作疼,这才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宋远桥上前,帮着他坐起身,青书面上更是惊疑不定,想了一想,才苦笑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孩儿,孩儿是不是身体出了很不好的问题”
没想到青书竟直接猜了出来,宋远桥面色苦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张三丰走了进来,也不拖泥带水,直言道,“你之前伤了肺腑,在无忌的寒毒催逼之下,伤了筋脉,以后怕是不能修习内功了!”
青书愣在了当场,一时没明白太师傅说的是什么,过了半天才渐渐面色苍白,意识到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刚来到这个武侠世界,他或许对武功一途还没什么概念,可之后经历的种种事情,无不告诉他在这个强者生存的世界,武功的高低于一个人是多么重要。尤其是经历了杨逍一事,他更是要发奋学武,可现在,却被告知,他以后都不能休息内功了。
没有内功,在这个武侠世界里,无异于废人一个,他,要如何生存下去?张三丰看着他,强压下眼中的不忍之色,开导道,“你现在的内力并没有废去,以后,或可找到适合你修炼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