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住在这里,莫不是想要入道不成?”陈沂没有刻意隐瞒行踪,石之轩当晚就找上了门来,看到陈沂一身青衣,闲适地倚在榻上,看着一~本~道书,不由出言讽刺起来。
陈沂微微一笑:“师兄此言何意,难道花间派有门规,弟子连道观都住不得了?”
石之轩之前也打听过陈沂的行踪,知道陈沂曾经跟孙思邈相遇,还同行同宿过一阵子,孙思邈虽说看着只是个医者,但是,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孙思邈是孙家的人,虽说孙恩当年没有留下什么后人,但是,孙思邈的确是孙恩所出的孙家的嫡系子弟,哪怕孙家如今子孙凋零呢,但是,依旧还是天师道一脉。石之轩越想越是怀疑,陈沂的行止作风,实在是不像是圣门之人,倒是颇有道门的风范,顿时觉得自己抓~住了把柄,陈沂没准是要改投道门了!
这回陈沂这么一说,石之轩顿时明白,自己似乎是遇上陈沂,就有些失措了,陈沂哪怕表现出亲近道门的架势,这的确也不违背花间派的宗旨,花间派门规很少,非常自由,而且圣门的作风就是那样,即便是欺师灭祖,也是常有的事情,你不做点离经叛道的事情,人家都不觉得你出身圣门,何况,道门跟圣门也不是背道而驰的关系,真传道可不就是一直打着老君真传的名号吗?虽说楼观道这边不肯承认就是了。
石之轩终究心思深沉,很快恢复了从容淡定,只是说道:“师弟不承认也就算了,不过,为兄如今已经接任花间派宗主之位,不知师弟这边是何想法?”
陈沂也是一副淡定的模样,拱了拱手,说道:“这样啊,那师弟就恭喜师兄了!”
石之轩见陈沂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神情依旧浅淡,心中却是杀意沸腾,口中道:“师弟还自认是花间派弟子吗,不知道,还遵不遵从宗主之令呢?”
陈沂看了石之轩一眼,嘴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然后说道:“虽说宗主有命,作为花间派弟子,理当听从,不过,师兄莫不是忘了,圣门之人,一贯还是强者为尊?师兄想要使唤师弟我,似乎还缺了点火候呢!”
不等石之轩动手,陈沂直接就说道:“师兄一贯心思缜密,谋定后动,怎么就直接修炼了补天阁的那一卷天魔策呢呢?师兄虽说如今碍于火候不足,不过也该发现了异常了吧!”说着,陈沂似笑非笑地在石之轩身上看了看。
石之轩登时一个激灵,陈沂的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他一些经脉堵塞不畅,或者是出现异常的地方,这些都是在他修炼了补天心法之后,出现的问题,石之轩自负聪明,想要自创一门心法,好压制两门截然相反的心法的冲突,只是,他年纪尚浅,见识也有限,一时间,并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强自压制,他接近祝玉妍,也有想要参考阴葵派的天魔大~法,压制体内时不时冲突真气的心思。只是祝玉妍再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也是不会将本门秘法随便给人的,何况,天魔大~法历代传人都是女性,男子根本不能修炼,因此,祝玉妍就算真的被石之轩迷惑了,也不会拿了这门心法,害了自家的情郎。
石之轩暗自咬牙,他这会儿可还没有后来邪王的气势胸襟,被陈沂点出了隐患之后,便以己度人,生怕陈沂趁人之危,对自己下手,因此只得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便直接飘然离去。他原本以为,自个修炼了补天秘法之后,实力大进,应该能够胜过陈沂了,结果见面之后才知道,陈沂依旧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石之轩根本看不出陈沂的底细来,顿时知道,陈沂虽说习武不过十来年,但是,武功境界之高,自己却是暂时难以望其项背了,石之轩再自负,对上这么个怪物,也是只能徒呼奈何,只得心中安慰自己,若是自个能够将补天秘法跟花间心法真正合二为一,陈沂到时候也算不上什么。
石之轩其实得感谢陈沂,陈沂之前虽说跟石之轩交手,但是,陈沂却是一直手下留情,并未打破石之轩的心境,在石之轩心中留下牢不可破的阴影,因此,石之轩还一直有勇气一直精进,好跟陈沂比个高下,若是陈沂当日下了暗手,打破了石之轩的心境,只怕他如今,只能说是一蹶不振,也就没有日后的邪王了!当然了,石之轩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因为这个,生出什么感激之心来,反而因此,将对陈沂的杀意藏得更深了一些,若是有朝一日,发作起来,便是雷霆手段了。
石之轩在黑暗中一瞬间掠出了七八丈远的距离,眼看着离之前陈沂的小院已经有了很长的距离,都能够看到道观后面的围墙了,耳边忽然传来了陈沂不疾不徐的声音:“师兄,咱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师弟也不能看着你走火入魔,经脉错乱,师弟在这里给师兄你指条明路,师兄若是想要调和两种心法,还是得从佛道两门之中着手才是!”
说话的这段时间里面,石之轩已经飞出了三四十丈的距离,都已经出了道观了,但是耳边的声音依旧如同在自己身边响起一般,清晰舒缓,可见陈沂的功力如何,石之轩虽然得了陈沂的提示,但是却对陈沂这一番近乎示威一样的做法愤愤不已,脸色也是有些发青,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原样,然后却是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佛道两门,师弟你如今这副作态,莫非是盯上了道门不成?”石之轩忖度着陈沂短短十多年就修炼到了如今这个境界,说不得,也走了一些捷径,导致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