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之轩早就对陈沂生出了杀机,这会儿正是春雨连绵的时候,陈沂独自在自己的精舍中修炼,他的修炼进度远比慕清流石之轩看到的要强得多。
其实也是这个次位面更看重精神修为,至于内力,相对而言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天地元气浓厚,武林中人普遍回气比较快,即便是内力稍微浅一些,也不是很打紧,而陈沂就比较占便宜,他修炼了几世,论起精神修为,纵然不如那些即将破碎虚空的大宗师一流,也是宗师一流的人物,只不过,他修炼的武功偏向道家,讲究的是清静无为,不着痕迹,因此,寻常人根本看不出陈沂修炼到了何种境界。
因此,每每跟石之轩切磋的时候,不管石之轩进步到了何种程度,陈沂表现出来的多半就是跟石之轩分庭抗礼,然后稍微胜出一些的样子,慕清流虽说看得出来陈沂的武功较石之轩要强一些,但是,在他看来,强得也有限,不过,陈沂毕竟比石之轩少修炼了几年,有这般进度,已经是比较了不得了。
而石之轩虽说也感觉的出来,陈沂比较游刃有余,但是,想想陈沂比自己少修炼好几年,就比自己强上一些,哪怕他有杀手锏没使出来呢,陈沂难道就没藏了什么底牌了?但是,石之轩如今已经修炼到了一个瓶颈处,除非又有所悟,或者是遭遇生死危机,否则的话,起码有一段时间,也就只能积蓄内力,本质上不会有什么改变了。
因此,石之轩便想要冒险杀死陈沂,他看得出来,陈沂虽说武功高,但是性子却是极为清淡的,并没有什么权欲之心,他觉得,陈沂就不该入花间派,当初师父该将陈沂送给道门那些牛鼻子才是,结果如今引来的便是萧墙之祸了。
但是,石之轩并不管陈沂究竟有没有争胜之心,只要陈沂存在,他就不是花间派唯一的继承人,慕清流留下的东西,很多他就不能理直气壮地染指,尤其,魔门终究是强者为尊,陈沂武功高强,便是下面伺候的人都对陈沂更加恭敬一些,这叫石之轩怎么能够甘心,唯有陈沂死了,他才能念头通达。
因此,石之轩做出了完善的计划,他这会儿却是喜欢权谋更胜过武力,何况,以武力干掉陈沂显然不切合实际,因此,他只有另辟蹊径了。
坐在精舍中,陈沂的精神力已经笼罩了方圆几十米的地方,他感知着每一滴雨点从空中落下,有的落在地上,顿时破碎成星星点点的小水滴,轻轻溅起,有的打在刚刚生出来的苔藓上,原本单薄的苔藓变得厚重起来,看着格外青翠欲滴,刚刚开放的鲜花上面,雨水似乎打在上面都显得温柔了许多,还很是鲜嫩的树叶上,雨水缓缓地滑过,一股子盎然的生命力勃然而出,叫人心中就生出了无与伦比的感动来。
陈沂看着几只还没有长全羽毛的家燕躲在精舍的屋檐下,因为饥饿,张开大嘴“唧唧喳喳”叫着,它们的父母卧在一边,将它们藏在自己的翅膀下面,用坚硬的喙梳理着它们身上稀疏的羽毛,安慰着它们。
然后,一缕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杀机袭来,顿时将原本祥和安宁的气氛打碎了,陈沂都能够感觉,巢里面的燕子羽毛都要倒竖起来,不安地缩着头,躲在巢中,但是身上的肌肉却紧绷着,再有一点风吹草动,它们就会立刻抛下还嗷嗷待哺的孩子们,从巢中飞走。
陈沂睁开了眼睛,精神力也没有收回,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这口气足足吐了有三分钟,肉~眼都能够看见他吐出来的白气化作了气浪,然后一个有些幽深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弟,你果然一直在藏拙!”
随着这句话说出来,石之轩穿着一身青衣,从雨中走了出来,他没有用真气护体,在这种时候,浪费半点内力,都不是什么合适的行为,因此,有些缠~绵的春雨淅淅沥沥地打了下来,很快,石之轩的身上便现出了湿意。他对此毫不在意,只是缓缓地向着精舍走了过来,脸上神情淡然,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着就是个fēng_liú潇洒的英俊少年郎,若是有妙龄女郎在,只怕看到他这副做派,都要春~心萌动起来了。
陈沂也是淡淡地开口:“师兄来访,师弟未曾远迎,实在是失礼了!”说是失礼,但是,他并没有从精舍中~出来的意思,甚至,还坐在原地不动。
而石之轩嘴角微微一动,忽然说道:“师兄这几日竟是没有发觉任何异常吗?”
陈沂淡淡地说道:“师弟愚昧,还请师兄指教!”
石之轩露出了一个堪称动人的笑容,他含笑道:“师兄素来喜欢安息香,这次的安息香,滋味可是截然不同呢!”
陈沂顿时明白大致是怎么回事了,陈沂当年跟着逍遥子的时候,学过合香之道,有的时候,为了清心凝神,便会自己合香,然后点燃,享受其中的滋味,如今在花间派同样讲究风雅,因此,依旧还保留了这个习惯。因此,一直有人会给他送来各种香料,供他合香,而之前送来的一批,陈沂发觉有几样质量太好,顿时觉得其他相配的那些有些差了,便叫人将其他几种也采购上好的送过来,然后新合了一批香出来,如今正在用着,但是,他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不过,很快陈沂便发觉了异常,石之轩也是风雅之人,寻常喜欢在身上熏上一些熏香,而两种香味混合在一起,陈沂便发觉,体内的内力竟是有了快速流失的迹象。
石之轩也是谨慎之人,尽管看陈沂神色微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