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对方能够一眼洞穿他的身份,周公旦是一点都不惊奇,因为他眼下,也已经完全肯定了对方的身份,究竟姓甚名谁。
“唉,教主!”先前那个像太监的声音,继续紧张焦虑道,“这么个死货,就连身上的肉都不好吃,人瘦巴巴的,相信血也不好喝,奴才倒是不知道,您要留着有何用?莫非是准备带回城内,用他的小xx来垫桌脚么?”
周公旦再一次对天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火大过!
“本殿有你说的那么坏吗?”方笑的男人总给人亦正亦邪感,似乎只要他颇为戏谑地勾起嘴角,便是一番带着雅痞味儿的懒洋洋地腔调,“不过话又说回来,本殿偏生喜欢这样不服输的,你瞧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有多么不想与人俯首称臣,这样的人弄着有劲,折磨起来还不容易死。”
周公旦继续在内心深处发誓:这人也是个顶贱的,有朝一日,他一定将今日的羞辱讨回来!
就听那神秘教主啧了一声,调侃味更重,“方才我听他那声音,竟听出味来了,且不论见地如何,至少胆子是大的。可惜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叫他过来,本殿倒要看看,是何等货色?”
听着两边言辞交锋,小三子原本很不客气地打了个呵欠,顺便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副火烧眉毛尚且优哉游哉的模样。
他书读的不多,也不知道他们文绉绉究竟在猜些什么样的谜语,唯有在听得“何等货色”几个字时,眼底神色不为人知的一辍,随即又恢复了一片清明,手上继续他漫不经心的动作。
被人当面戏弄,周公旦面色微沉,他原本以为来的是那位素喜沽名钓誉的契丹国君耶律洪祥,因而投其所好,关怀备至,据说那位自打登上皇位之后是很缺爱来着。虽是出身高贵,打小便顶了储君的帽子,却是天可怜见的,生性懦弱无能,当初被推上宝座时甚至吓得直尿裤子,忙不迭往妃子们的床榻下钻,嘴里道“莫要害我,莫要害我”,可谓洋相尽出。
乃至后来尝到了甜头,就又舍不得下来了,只不过他再怎么蹦跶,无非还是一个提线木偶般的政治傀儡,被耶律皇家推出来挡枪子的,真正的掌权者睁眼看也知道是另有其人——耶律家的那几个皇子皇孙,可谁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那耶律洪祥怎么说也是年过而立之人,声音不该这么年轻,气质更不该这么轻浮,周公旦想到此处,心头不禁有些犯冷:押错宝了,那这次来的究竟是谁?!
“还不快来?”那个男人微一沉声,催促之意明显,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立即如乌云般笼罩众人心头。“让本殿久等,可不是什么好事。”
言下之意,他发怒的时候,想杀人则杀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周公旦望了那个方向一眼,拱手一礼,目光奕奕幽深:“教主既然知道在下身份,想来也不想在此之际贸动干戈,否则后患无穷……”
“后患无穷么?”男人微微地笑了一笑,嘴角弧度微冷,“本殿怎么不觉得?你周公旦若是死了,可不就是身处荒郊野外,被豺狼虎豹吃了么?有什么好怕的?”
周公旦心中陡然一凛,看来用自身身份来威胁对方,是毫无效力的了,也怪自己,之前居然被人一眼就识穿了身份!
不过想想也知道,对方现在大概是不想要自己的命的了,否则也不会在此之前,谈这么一大片有的没的。
只是对于那个人的身份,周公旦的心中,又多了几分暗自揣测。
“四皇子殿下,对于小小一介平舆储君,自然可以不放在眼里,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想要好好的提醒殿下——”周公旦的语气一顿,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如今契丹已然与洛国平舆交锋,殊不知是希望洛国与平舆联袂抗敌,还是各自为战的好?又或者说,殿下对于那个藏宝图的秘密,更加的有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