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见仪妃主意已定,而时辰又紧急,只好答应先将孩子送出宫,”王夫人说着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妇人,“离开皇宫的路上遇到了皇后身边的梅姑姑,二小姐怕事情走漏,便将梅姑姑一禀带出了宫!”
武泽淳听到这里冷冷一笑,“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不仅能带出皇嗣,还扬言要带走朕的爱妃?顺路还能带走皇后身边的宫女?朕的禁军都是吃素的?竟然让一个女子在宫内横行?是不是哪日朕的脑袋都不知道被谁顺带捎出皇宫,都没人知道?”
手掌拍在桌子上,砰然有声,让在场的人齐齐一惊。
顿时全都跪了下去。
柳非君扫视了周围一下,不得已也跪了下去。
可能是因为从未与母亲接触过,对她的印象实在是薄弱,所以这个女子在讲述卓二小姐的事情的时候,她觉得更像是听说书。
惊险,刺激,更加佩服此女子的胆大心细。
带走皇嗣不算,还要带走皇妃,捎带宫女?
柳非君真的不怀疑,若是她娘亲一时兴起,会不会真的将皇上的头给捎带出了宫。
“你是不是觉得挺自豪的?”
皇上的声音传来,柳非君一震,头低了下来,掩饰住嘴角的弧度,若不是性命攸关,她真想干脆利落回他,‘是’!
“平身吧!”武泽淳没在与柳非君说话,“你继续说!”
王夫人可能是由于吓的够呛,声音中带了丝哭腔,“当日出了宫,二小姐带着草民还有梅姑姑去了稳婆家里,草民等人在厅里等候,二小姐与稳婆一起进去,后来,他们再出来就带出了三个筐篮,里面放了三个婴儿!”
“以假乱真,果真是颜大人的好女儿!”武泽淳感叹了一声,就这计谋,放在后宅当真是委屈了她,该让她上战场杀敌才对。
“草民带了一个往西,梅姑姑带了一个向北,而二小姐则带了一个向东!二小姐说,带了孩子只管走,走到再也走不动的地方就找个生路隐姓埋名活下来!”
好半天,房间里只剩下轻轻的呼吸声,明明人数众多,可是却静的诡异。
“皇上,可还要听下去?”秦致远忍不住上前说道。
“继续吧!”
秦致远点点头,“梅姑姑,你说吧!”
柳非君看向那人,原来就是梅若雪的娘亲,那个对她满目恨意的女人,现在她才有些释然,怪不得人家恨她,本来在宫中舒服惬意,却被她娘亲带出宫去,颠沛流离,不恨才怪。
“当日,奴婢奉皇后之命前去询问仪妃娘娘是否生产,半路遇到卓二小姐,还未曾开口,卓二小姐便用银针抵了奴婢的脖子,然后喂了奴婢一颗怪味的药,威胁奴婢帮助他们出宫,”似乎感受到皇上的目光凌厉起来,梅姑姑的声音一颤,身体也跟着一抖,“卓二小姐说出了宫,便放了奴婢,还会给奴婢解药,可是卓二小姐出尔反尔,出了宫,她确实给了奴婢一粒药,但是却是更毒的药,原来,在宫里,她给奴婢吃的根本不是毒药,出了宫给的解药,反而才是毒药。”
柳非君咬了咬唇,压抑住自己的笑意,她未见面的娘亲为何这般可爱?
这位梅姑姑果真是该恨她的。
她都能想到,梅姑姑知道毒药无毒,解药才是毒的时候,一定呕的想死。
然而,刚开始还沉重的气氛,此时竟然轻松了许多,就连皇上都露出一丝笑意,“改日要宣五公主来问问,她的陪读这么机灵,她怎么就没有发现?”说完又嫌弃道,“真是一群蠢材,卓之尔进宫,旨在救人,还会随身带毒药?”
梅姑姑被骂的一愣,脸上除了惊恐还多了一丝怨恨。
秦致远抬手一礼,说道,“皇上息怒!卓二小姐聪敏机警,常人如何能斗的过?”
武泽淳也不过是感叹一句,并未有深究的意思,看向梅姑姑,“继续说!”
“卓二小姐吩咐奴婢带着孩子北上,而奴婢身上的毒,她会每个月派人送了药草。”
皇上冷冷一笑,不用多问,无知蠢妇,必然是对卓之尔言听计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