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方琳从来没有见过的各式各样的珠宝玉器,首饰、把件、甚至还有一把做工精巧的匕首,刀鞘上镶嵌着七颗红宝石,华贵无比。墨翡、紫翡、翠玉等各色玉器不含一点儿杂质,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在昏暗的房间中发出夺目的光彩,晃得方琳几乎快睁不开眼睛来。
她惊讶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东西?”
方琳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些东西该不会是偷来的,抢来的吧?
不!南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方琳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知道,段南山从来都不是那种会仗着武力去欺凌别人的人,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虽然他看上去有几分“凶恶”,但事实上,他几乎连跟人高声说话都不会。
方琳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他们从白河镇到青阳县这一路上的情形,因为天灾的影响,他们这一路上风餐露宿,但同时也形影不离,从来没有分开过,而她也从未在行李中见过这个匣子。
那么,是到了青阳才有的?可是,他们到青阳不过短短一日,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呢?方琳忽然回想起刚刚在客栈大堂,李有福同段南山的对话,几乎是顷刻之间,她心中就有了一个答案。
“是李叔给你的吗?”方琳这话问得有几分忐忑,她并不能完全确定,甚至有些不能相信。
在她的印象里,李叔一家的日子在山民里算得上是安乐富足,但也仅限于此而已,绝对没有能力拿出这些珠宝玉器来,即便是从未见过这些东西,但方琳也能看出来,这一匣子珠宝玉器,称得上是价值连城,更不用说,匣子最下面还整整齐齐的摆着几十个金锞子。
这些东西,别说是一个山民,就算白河镇最有钱的人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方琳终于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许是看出了方琳心中的担忧和疑惑,段南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淡淡地笑了笑,搂住方琳的肩膀点头道,“你猜得没错,这些东西是李叔给的。放心吧,不是什么来路不正的东西,这是我爹留给我的。”
方琳不明白,段南山的父母也不过只是在山里头打猎讨生活的普通猎户,如何能攒的下这供普通人一辈子吃喝不愁的金银财宝,而这么多年,段南山的日子过得可谓是贫苦交加,李叔为什么从未提及这些珠宝的存在,就连她嫁给段南山时也没有透露出一点儿风声,如今又为何要拿出来交给他呢。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冲击着方琳的脑子,让她几乎不能再思考。
她揉了揉发晕的脑袋,对段南山道,“赶紧先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小心被别人看到了,否则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来呢。”
如今正是灾荒时期,大批的难民涌入青阳县,许多人活的衣不蔽体,而他们却突然间得到了这么大一笔财富,方琳不禁想到了在白河镇的时候,那些人只不过为了几口吃的,就罔顾恩义,对他们喊打喊杀,而这些珠宝的价值又岂是那些剩菜剩饭所能比的,若是给外人得知了,那么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定然会不复存在。
段南山不笨,自然也晓得这其中的利害,所以在进了屋子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好门窗。这会儿,他正轻轻地合上了匣子,将那璀璨夺目的光芒关了进去,然后重新裹好了包袱,将它再度塞进了柜子里。
方琳的神情依旧很难看,也许大多数人在得到这样一笔意外之财时,会欣喜若狂,会不知所措,但方琳却只有无尽的担忧。
她早已不是那个在继母手下备受欺凌,艰难度日的小姑娘了,离开方家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见过了许多的人,经过了许多的事,甚至还依靠着自己爱琢磨的个性改变了不少山民的生活,为自家攒下了一笔钱,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钱财的重要性了!
可方琳更明白,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她不怕吃不到馅饼,只怕这看似美味的馅饼中,藏着让人害怕的毒药。
方琳无疑是聪慧的,她没有再犹豫,直接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李叔为什么要给你这些东西?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段南山原以为媳妇让他将东西收起来,是已经在心底接受了这件事,抑或是相信了他的说法,即便是有疑问也放在心底,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方琳就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
他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李叔是觉得我们现在没了营生,以后有了孩子,日子恐怕会难过起来,所以才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我,我给你看这些,意思是,以后这些东西就交给你收着。至于这些东西,确实是我爹留下来的,我爹他是从哪里弄来的,我也不清楚。”他打从心眼里不愿意欺骗方琳,但还是有意识的隐瞒了一些东西。
段南山这话说得有理有据,方琳没看出什么不对的问题来,她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就先收着,等到时候孩子生出来,咱们再商量着怎么用。”
听到这话,段南山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好,听你的,这个事我们谁都不告诉,把东西留给咱儿子。”
“你就知道是个儿子?万一是女儿呢。”方琳笑着道。
“女儿也好,像你一样心灵手巧,这些东西给她当嫁妆。”段南山嘿嘿笑了两声,揽住方琳,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方琳低低地骂了句没个正形,却也没推拒。
两人很是温存了一番,头发也乱了,衣襟也开了,差点就要擦枪走火。
“我问过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