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同沈大山夫妇敲定了许多细节,方琳亦答应先给他们一些腊肠和肉干先在摊子上试试。沈平安交游广阔,在外头帮着寻铺面。开铺子不同于摆摊,地段、客源、甚至竞争对手,这里头门道多着呢。女孩儿心思细腻,沈媛媛已经开始琢磨着铺子该如何装点,菜品又该如何定价,还有那配菜的酒水要定哪一种。
孙氏见她兴致勃勃,丝毫没有退亲之后的消沉,便也不拦着,随她去了。
方琳却顾不了那许多,眼瞅着天气渐暖和了,她惦记着将看重的那块地全部垦出来,好按时节下种子呢。
山里头是有水的,细小的支流从山间流下来,汇聚到一处,到了山底下,小溪流就成了河流,方琳选的这块地就在溪流旁,她寻思着,平日里灌溉也方便许多。
枯草被烧成了灰,段南山正翻地翻得起劲,方琳拿了水和饭菜,招呼道,“忙了一早上,歇会儿,我煮了汤饭,这会儿还热着呢,你先吃两口,凉了就不好吃了。”
干活消耗大,不吃饱肚子是不行的,方琳这几天是变着法的给段南山做吃食,家里剩下的白面不多,她今儿做的是麻食,揉好的白面切成丁,用大拇指在案板上往前一推,搓成了卷状,做起来简单,只是费些功夫罢了,配合着烩好的肉菜,下到锅里一煮,还没等沸起来,那香味已经飘了出来。
方琳怕热气散的快,特意放到砂锅里煮的,一路用篮子提着,上头还盖着块布,此外她还蒸了玉米面饼子,又盛了一小碗肉酱,段南山也确实饿了,在溪边洗了手,接过篮子一看就愣住了,“不是说这几日忙,随便弄点吃的就行,怎的费这个功夫?”
“能费什么功夫,饼子是前几天蒸的,我不过热一热罢了,就是麻食,你能吃多少,不费事的。”方琳拿出筷子给他,顺手将里面的碗碟拿出来摆在地头的石头上,“别愣着了,赶紧吃吧。”
段南山却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皱了皱眉,“这麻食你就做了我一个人的?家里的细面不多了罢,吃豆饭也一样的,我又不是那挑嘴的。你吃吧,我吃饼子就成。”
方琳省惯了,她想着段南山出力多,所以才特意给他用白面做吃食,至于自己,她还真没想那么多,一听段南山这话便故作恼状,“怎么着,嫌弃我做得难吃?”
“不是,我就是觉着,不能叫我吃好的,你吃那不好的。”段南山用饼子裹了肉酱,冒着热气的玉米饼子香和肉酱炒出来的鲜咸,一下子占据了他的味蕾,他将手里的饼子三下五除二全塞进嘴里,话都说不囫囵便笑开了,“媳妇你做得饭就是好吃。”
“好吃慢点吃,小心别噎着了。”方琳将水壶递给他,“我在家吃过了才来的,这麻食是特意留给你的。家里细面是不多了,咱们赶明儿去镇上买些,顺道把菜种子买回来。”
段南山闻言点头,山中生活清苦,他不愿意浪费了一分一厘,哧溜哧溜吃得那叫一个欢实。
方琳提起锄头道,“你吃完了把碗筷放到篮子里,多喝点水,我待会儿去洗。”眼瞅着地已经翻了一半,她把翻出来的湿土用锄头敲碎,琢磨着等垦完这片荒地,要去山下借个铁犁将这地都犁一遍,再施了肥才行。
地的肥力不够,不管种什么,都是个麻烦事。段南山原本不愿叫她思虑这些,说是下苦的活儿都得男人来才对,但这耕地的事儿他是没方琳熟悉的,只得由了方琳跟着。
“早上你去陷阱和捕兽夹子那儿去瞧了没?”段南山吃饱喝足,自觉地到溪边洗了碗筷,这才拎起铁锹走到地里。
方琳停下手里的动作,笑道,“去了,向阳坡那块儿的陷阱里掉进去只野山鸡,还活着呢,我拎回家去了,绑了腿在厨房搁着呢,咱要不别吃这它了,我看了,是只母鸡,养着还能下蛋呢。”
原先方琳是不敢一个人去陷阱那边的,跟着段南山去了几回,觉着也没甚大的危险,如今一个人来回也不觉得心慌了,甚至打算着养些活物,最起码在打不着猎物的时候,也能吃些新鲜的东西。
段南山闻言,有些犹豫,“以前不是没想着养,可咱们家不像李婶她们能养在屋子里头,要是养在外头容易招野兽,吃了这些东西事小,要是我不在家,伤着你就不好了。”
“要不咱搭个鸡窝?山洞后头不是有块空地,咱们用栅栏圈起来,外头也撒上些驱兽药,平日里鸡就散养着,晚上把它们赶到鸡窝去不就成了,要是真有野兽来,咱们机警着些也就是了。”方琳还是觉得圈养些活物好,这鸡生蛋蛋生鸡的,总比往深山里头豁出命来的强。
被媳妇这么一劝,段南山也有几分意动,他笑着点头,“那行,听你的,等咱们这儿忙活完了,我去山里多抓几只,兔子也能养,这东西一窝能下好多崽儿呢,要不也养几只?”
方琳想了一下,笑道,“不急,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慢慢来,要是真没来野兽,以后再多养些。”
小两口就圈养活物商量了好一会儿,愈发觉得日子会好过起来,这才开始又继续忙活起来。
因着垦地忙,方琳两口子便把这搭鸡窝的重任交给了李有福李有乐两兄弟,不过山民养鸡大多散养,这鸡窝也只是照猫画虎,方琳不得已,只得把跟着沈媛媛琢磨开店事宜的方敏拉来当监工。
“等鸡窝搭成了,姐给你们蒸鸡蛋羹吃。”
有了这么句承诺,李家兄弟和方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