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冯厉行只喂了安安两口鱼,所以过敏不算太严重。
连翘喂他吃了抗过敏药,又帮他起红疹子的地方都涂了一层药膏,怕他自己小手乱挠。她一直在卧室陪着他,小家伙可能痒得实在难受,折腾到10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
走出卧室的时候冯厉行已经换了睡衣,端着一杯温水递给连翘。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也对辣椒过敏。”
连翘摇头,这事也不能怪冯厉行,是她一心想要隐瞒,要怪也得怪她自己。
“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我之前没跟你说清楚。”喝一口水,冯厉行苦笑一声,“那我跟安安倒真有缘。居然连这怪毛病都一样。不过我这是遗传我爸的,难道谢从凉对辣椒也过敏?”
连翘一惊,立即垂头又喝了一口水,嘴里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算是敷衍过去。
冯厉行没怀疑,只问:“那以前他在孤儿院,饮食不会有问题?”
“我特意跟刘院长交代过,她对安安也挺照顾,所以一般不会给他吃辣椒,但也出过一次意外,有次外面来的义工带了自己做的菜来给院里的小朋友吃,里面好像就有辣椒,结果安安吃了一口,晚上身上就全部起了疹子……”
“这么严重?”
“嗯。”连翘鼻子发酸,垂着头。又喝了一口水,“那时候他还小,体质不好,刘院长没有及时处理,以为过敏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是两天后他就开始发烧了,身上被他自己挠破的地方淌水发炎…”
连翘无法再讲下去。
她记得那次刘院长瞒了她整整一个星期,直到小家伙低烧不退。她才在电话里告之,连翘急得买了当晚的机票就从巴黎赶回来,看到安安的那一刻当场就哭了出来。
小家伙就缩着身子躺在归叶堂的小床上,身下垫着半旧的凉席,身上什么都没有盖。
已经烧得满脸通红,脖子和手臂,所有他小手能够抓到的地方都被他抓出一条条血印子,又是大夏天,出汗发烧,捂出一身痱子,密密麻麻的小红疹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过敏,哪些是痱子。
“那时候他才三岁多一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抱着我说,连姐姐。痒…安安痒……”状央他圾。t/
连翘已经无法说下去。心里刀割般地疼,死死捏住水杯的五指泛出一圈圈青白。
“好了,好了……”冯厉行见不得她难过,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过不去,我到现在还会梦到安安那天的样子。我这小半辈子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若问我对不起谁,也就宋微言和安安,不过宋微言的死我只有一部分责任,可是安安吃了这么多年苦,全是因为我当初太自私懦弱……”连翘趴在冯厉行的肩膀,泣不成声,眼泪一把把擦在他的衬衣上。
冯厉行抱着伤心欲绝的连翘,依稀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一丝念头闪过,但很快就被他否认掉。
不可能,安安应该确实是谢从凉的儿子,他之前叫pey查过安安在巴黎的出生时间,小家伙的出生证明上显示他是连翘去了巴黎一年之后才生下来的,所以按照怀胎十月自然规律来判断,安安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冯厉行再次抹掉自己心里愚蠢的想法,搂着怀里已经哭得没气的连翘,拍她的后背:“不想以前不开心的事了,现在好歹安安已经在你身边,你以后还有几十年可以弥补这些年亏欠他的东西。”
……
因为安安过敏,连翘那晚是陪着他睡的,好在第二天是周六,小家伙不用上幼稚园,连翘在家又替他上了两次药,到吃晚饭的时候身上的疹子已经消退了一大半。
这次总算没有烧起来,连翘松了一口气。
冯厉行知道连翘还在排斥婚礼,所以不再试图去激怒她,自己抽时间亲自和婚礼策划公司确定婚宴的细节。
连翘乐得清闲,不主动去阻止,却也不会主动参与。
她觉得很多事情自己既然无法控制,那就顺其自然,况且冯厉行主意已定,不可能再作改变,她又挣脱不了,只能以一种“放之任之”的态度来消极应对,而其中之一便是闲余时间去华克山庄赌几把。
冯厉行似乎也不反对,甚至有些放任她去赌,每次回来还会贱贱地问:“今天手气如何?”
如果她兴冲冲,就说明今天把他的钱输得挺惨,如果她一脸愁容,就说明小样儿手气不错,但赌博总有输有赢,连翘连续去了一周,从每晚的9点-11点,一周后算了一笔账,居然还小赢了一百多万。
多气人啊,给冯厉行看笑话!
不过舆论和大众对连翘却没这么宽容大度了,连翘连续去华克山庄一周之后,网上就有人爆料“la’eo冯厉行新婚太太嗜赌成瘾,终日流连赌场…”
你妹的“终日流连赌场”啊!她每晚也就去玩两个小时,况且输的也不是这些人的钱,要这些人替冯厉行瞎操什么心?
况且冯厉行都不管,他也没功夫管,因为太忙,一周也就回月牙湾1-2次。
连翘依旧我行我素,在家吃过晚饭之后安顿好安安和二宝,她便开车去华克山庄。
华克山庄vip的侍从几乎都已经认识她了,反正这就是个金主,赢钱了发小费,输钱了更是发小费。矮马亮背地里骂她,可面上还是点头哈腰地奉承。
连翘当晚手气居然不错,才坐下去半个小时就赢了两百多万,刚好中间手机响,居然是周沉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