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也不知道为什么,还在下午的时候,自己还是恨恨地想要了结吴若棠的性命来讨好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可现在吴若棠真正死在自己怀中之时,却多么希望他能够站起来和自己逗逗笑笑。她甚至觉得只要能够让吴若棠醒过来,可以拿出自己的全部去交换。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自己再也不能忍受现在这种心痛的感觉了,如果这种心痛再持续下去的话,她一定会就此崩溃的。
幸运的是,就在红豆处在崩溃的边缘,她忽然觉得怀中的吴若棠一阵抖动。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忍不住摇摇脑袋想要确定自己还处在清醒的状态之中。但是很快她明白到并非是幻觉,她根本无须自己去肯定,因为吴若棠睁开双眼的第一句话已经证实了现实的残酷:“天,下雨了吗?啊,不是!喂,我说红豆姑娘,你好像也太不讲卫生了,你的鼻涕都流到我的脸上了。你擤鼻涕也要找个好地方嘛,偷偷找个角落便是,干嘛非要弄到我的脸上呢?这也太恶心了!真是过分。”
“哼!”红豆一颗心欢喜到一半,便被吴若棠的话刺激地火冒三丈,她狠狠地推开吴若棠,在他身上踢了一脚,怒道:“你这个死人头,你还是去死吧!”说完,飘身远逸而去。但她却忘了,在不久之前她还希望用自己的全部来换取眼前这个“死人头”的复活。
吴若棠望着惊喜莫名的薛笑人委屈道:“真是的,我只不过说她不讲卫生而已,她就这么生气。呢?”薛笑人放下心中大石,和李龙阳对望一眼,哈哈笑道:“龙阳兄,今天我心情很好,我请你喝酒!你去不去?”
李龙阳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应道:“不要钱的酒,又有谁能拒绝?除非是傻子!遗憾的是。我不是傻子。”两人哈哈一笑,跃下揽月楼扬长而去,只剩下吴若棠趴在楼顶凄惨地喊道:“喂!我说你们两个有点人道精神好不好?我是伤者耶,你们就这么抛下我也太说不过去了!”凄厉地声音回荡在夜空之中。无人回应。
月已渐上中天,就快三更了。
九江城朱雀大街,夜深人静。都督府的一流高手朱拓仰头望了望夜空,见一层淡淡的云层笼罩着月光,愈发显得今夜的宁静。但是他知道。不久之后,这种宁静便会打破,因为都督府对天山剑派的第一次大规模攻击即将开始了。今夜的九江城决不会在宁静中渡过。
根据府中“鹰卫”传来的可靠消息,这朱雀大街上最豪华的大宅“杜府”是天山剑派在九江的据点。而随着这次九江龙舟大赛的举行,也发现大批的可疑人物陆续进驻“杜府”,他们人人腰中鼓胀,显然身携兵器。最明显的是,天山剑派的二公子,江湖上人称“花云二剑”的花剑──霍天云也在午后时分进了“杜府”,随后再也没有出现。从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这“杜府”正是天山剑派这次和都督府争夺九江控制权的指挥中心。
早在五天之前,都督府已经在“杜府”周围布下包围圈,但由于天山剑派一直没有出动派中精英潜入九江城,如果太早动手不能对天山剑派做到足够的伤害,那时再被天山剑派反噬一口,可能反受其害。故而朱拓一直谨遵朱增寿的指示按兵不动,只是严密加强对“杜府”的监视。直到今天午后霍天云的出现,朱拓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便向朱增寿飞鸽传书,汇报了情况。请示动手时机。终于,在不久前收到了朱增寿“三更”动手的指令。
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梆子声,三更已到。一支红色的烟花爆开在夜空之中,美丽而灿烂。正是这次攻击行动的信号。
朱拓心中一阵激动。这些年来。都督府一直被天山剑派压制,在无数次的小冲突中很是吃了点亏。而天山剑派的势力渐渐西进,都督府周边的地盘被其蚕食不少,两派之间的利益冲突也越发明显起来。在这种大环境下,两派迟早会来个大决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天终于来了。这一战的胜负不但代表了对长江以南。东起鄱阳湖西至武汉一带丰饶的物产资源的控制权,还将决定江南武林的势力格局。无论是哪一方失败,其下场的悲惨是可以想见的。
就在今夜,霍天都会尝到他一生之中最悲惨的一战吧。朱拓热血沸腾,走到“杜府”的大门前,双臂一振。突然从他的身后涌出几百个全身黑衣的武士,他们将杜府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朱拓舔了舔唇角,仿佛已经闻到了敌人的血腥之气。他狂笑一声大声呼喝:“动手!我要这门内没有一个活着的东西。鸡犬不留!”
那些黑衣武士气壮山河地回应道:“鸡犬不留!”说完纷纷向“杜府”门前涌去。
朱拓站在人流之中,遥听到杜府的左右两翼和后门俱已响起呼喝之声,他知道都督府的总攻已依据计划开始了。也许杜府中那些天山剑派的蠢材一直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睡着之后就永远不会醒来了吧。朱拓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笑意,暗想:“等到这一仗打完,如果还有时间的话,可以约上大师兄和三师弟一起到九江城的春风楼快活一番。哦,对了,那批从关外修罗门请来的叫什么十三鹰的家伙也可以同去,虽然可能用不到他们出力,但对客人总是客气些好。这样回去对师傅也好有个交代。春风楼的那个叫素素的姑娘还真是不错,那一对大****……”朱拓正在浮想连翩之时,突然发现手下全都驻足不前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