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棠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的心底也知道这根本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但是此时此刻,他又能如何是好?
“哼!”侍立在公孙锦身后的蒙善不屑地哼了一声,厉声道:“吴小棠,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如此的愚蠢!我来告诉你吧……”
他刚要道出公孙锦大草原上尊贵的身份,却被徐增寿一把拉住。他满怀疑问地望向徐增寿,却看到同伴脸上一丝苦涩无奈的神情。
公孙锦轻轻闭上眼睛,让眼中的酸楚静静地沉淀,她不能让这些誓死效忠于她,效忠于大草原的勇士们看到自己眼中软弱的泪光。
良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用一种酸涩而干硬的嗓音机械地说道:“我,乃是东突厥,平南牙帐,公孙锦。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神剑山庄的公孙锦。”
“~~~!”吴若棠感到最后一丝力气也从身体里消散了。按住刀柄的手,无力地从光洁的握柄处滑了下来,他的眼睛圆睁着,但是茫然没有焦点,仿佛在看着远方,又仿佛在看着他的面前,公孙锦的脸。
“这些都是阴谋,突厥人的阴谋,是吗?”吴若棠的眼中突然闪烁出明灭不定的怒火。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木然无语的公孙锦,希望她给予他们指示。但是,此时公孙锦的神思似乎飘舞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是你把神兵令散到中原武林,是你把这千余名武林人物骗到莲花山,然后再设伏杀尽他们。为的,就是替你们草原人争霸天下,是不是?!”吴若棠怒道。
公孙锦直到此时,才缓缓点了点头,一脸平静道:“是的。”
“你自始至终,都在骗我!神剑山庄的庄主、神兵盟的盟主,都是假的,假的!咳咳!”吴若棠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最后终于忍不住咳出了几口鲜血。
看到公孙锦仍然木然不答话,很多人都开始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
蒙善仍不住小声嘀咕道:“庄主,何必听他啰嗦,我……”
公孙锦回过神来。左手轻抬,制止了蒙善继续说下,用一种清冷的语气道:“是你们汉人自己蠢笨如牛,好利图名,才会落到如此惨淡下场。又怪得了谁!”
吴若棠的心中一阵悲伤。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丝巾,凝神观看了良久,几次想要丢到一边,但是却无法下手,辗转良久,才终于苦笑一声,将它紧紧攥在手中。
蒙善在眼中看得真切,心中一阵惊栗,凑到公孙锦耳边道:“奇怪,庄主。你的鸳鸯丝巾怎么会在他手上?难道是被这小贼给偷去的?”
公孙锦茫然摇了摇头,不想回答。她的心中有着越来越剧烈的绞痛,仿佛紧紧攥在吴若棠手里的不是丝巾,而是自己的心,她知道自己已经坠下去了,身不由己地坠了下去,再也升不上来。
吴若棠将那块丝巾密密地缠在了右手手掌之上,然后将龙雀刀摸到手中,用它拄着地面,艰难地站起了身。将左手重新按在战神天兵的刀柄之上。
看到他这个动作,所有人绷紧的心弦再次剧烈地震颤了起来,此时的吴若棠宛如死神的使者,有着无可比拟的威慑力。只要他轻轻一挥手。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你竟然能够让战神天兵回鞘。说吧!你想怎么样?”公孙锦机械地说着。此刻的她,心中一片漠然,彷彿在看着一个饰演公孙锦的戏子,在莲花山这个宽广的舞台上做着卖力的演出。
吴若棠轻蔑地看了看团团将他围困的塞外高手们,他的眼光如此伤人。好像一面通红的烙铁,在这些心高气傲的塞外高手心中留下了深深印记。
“我只要一拔刀,这里就要变成坟场,但是只要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就放过他们,另将战神天兵双手奉上,如何?”吴若棠的话语中透露出罕有的冷酷,彷彿在一瞬间化作了另一个人。
公孙锦有些难以置信的皱了皱眉头,随后冷硬地问道:“什么要求?”
吴若棠喘了一口气,道:“和我较量一番!你输了,任凭我发落;你赢了,我立刻自尽,战神天兵可由他人取走。”
“简直混帐!庄主万金之体,岂能和你这个将死之人相提并论,就让我和你较量一番。”蒙善用力一顿手中的点钢枪,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站着!”吴若棠厉喝一声,一拍腰际的战神天兵,冷笑道:“我看你是想和它比试一下吧?”
一股森寒的杀气迎面扑向蓄势待发的蒙善,看到宛如妖眼般诡异的战神天兵,强横如蒙善,也不由得收住脚步。土土哈都怕的玩意,他更加忌惮!
“所有人都站住不要动!”公孙锦冷喝道。她身后的武士们都露出焦急关切之色。
土土哈凑到她面前小声道:“庄主,他虽然是伤重待死之身,但是此人勇悍绝伦,乃是世上无双的铁汉,我担心他临死反扑,会令庄主尊体有损。”
公孙锦转头朝他微微一笑,道:“土兄,到现在你还不信任我吗?这是我们脱困的唯一办法。我不会有事。”
土土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好,动手吧!”公孙锦将腰畔的紫凤、青鸾双剑拔了出来。
“不是在这儿。”吴若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中不期然地流露出一股肃索之气:“决生死,当然要找一个好地方。”
他用右手的长刀权当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