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好像是在默认一样,薛笗烈眸中泛起了滔天的怒火,一把捏起她整张小脸,把她拖向自己。
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面上那腾腾的怒火,贾紫凝的心好冷,好痛,她知道自己错了,错在一开始便没有底气,一开始就不该心虚。
他不会再相信自己,哪怕她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哪怕她伶牙俐齿常常让谎言成真,但现在,她骗不了这个男人,而她更加悲哀的发现,在这场较量中,她已经习惯了去说谎!
习惯到,让自己不耻!
她摇了摇头,压住心底的悲哀,冷静道,“我真的没有这么做,不然,你又如何解释今晚追杀你的人,难道那些也是我联系的吗?黑海都可以找到你在s市的行踪,警察为什么就不可以?或许黑海也把这个消息卖给了张世孝呢?今晚一波接一波的人在找你,如果我真的有这么神通广大,能黑白两道通吃,想必我也不仅仅只有今时今日这点能耐了。”
她的话,让薛笗烈唇角抽搐了起来,面上莫大的愤怒丝毫不减,反而还有翻江倒海欲再来之势。
她的解释对他而言便是无比的讽刺,可知道他安排在这边交易花了多少心思,也就是因为这边比龙都安全,可结果呢,不仅是黑道的人都掌握了他的行踪,连那帮废物警察都能知晓。
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很明显,帮里出现了叛徒,这件事,他回去之后会立刻彻查。
但是,贾紫凝的嫌疑就实实在在地摆在他面前,她和张世孝认识,他们曾经在一个单位里出出入入,他们今早见过,她的表情很怪,还有那通电话,还有许许多多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的事实!
是,她是可以为自己辩驳,可以试着蒙混过去,但那不代表着,他每一次都会信!
胸膛里的怒火在叫嚣着,似在告诉他最好亲手解决她,也省了日后一堆大麻烦。
可是,杀她是那么简单,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但为什么,他居然只是捏着拳头盯着她,一动不动,好像又舍不得,然,他为什么会不舍?
意识到这个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他的脸色几乎是一片铁青,全身散发出如同地狱撒旦的冰冷。
片刻后,他掀动冰冷的唇角,道,“知道吗?你现在在我眼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信任。”
“但这一切跟我真的没有一点关系……”贾紫凝用力地咽下喉间的苦涩,凝着他,柔暖的唇泛起无力的涟漪,带着绝望的无尽凄美。
闻言,他忽然冷笑出声,好啊,既然你死到临头还嘴硬,那么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没关系!
他森冷地盯着她的,一把将她单薄的身体扯到面前来,冰冷的唇贴上了她渗血的脸庞,眸光闪现出恶魔一般的凌厉杀气。
“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我给你一次机会,证明给我看!”
她愕然,还没有弄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他已经覆首,咬住了她颤抖不停的唇瓣,狠狠地,一个用力。
贾紫凝秀眉紧蹙,晶莹的泪水从她紧闭的眼角滚落下来,正好滴落在她刚刚被他咬破的唇角处,一阵噬心的痛楚传遍全身,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呼喊,不想自己失去太多的尊严。
他冷笑了一声,凝着她唇上的血痕,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里,似乎舒服了很多。
随即,他拖着她往大路上走去,脚程很快,根本不顾她是否能跟上,她早已被吓得手软脚软,可还是深深感觉到他钳制自己手腕传来的疼痛,她只能一直紧咬牙根,抵抗着一阵阵地晕眩感传来。
解封之后的大道上,远远有出租车开来过来,薛笗烈伸手拦下,在司机停车的时候,上前把人从驾驶室里拽了出来,一阵恐吓后,带着贾紫凝扬长而去。
贾紫凝从后视镜里看着可怜巴巴无地求助的司机,眼中只有欣慰流泻出来。
或许司机并不知道自己遭遇到的是怎样一个可怕的男人还在不停地叫骂,但就凭薛笗烈现在的怒气,没有一拳把这司机打死用来泄愤就已经值得他烧高香祈福了,他比她幸运多了,与恶魔面对面却能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她想到自己的悲惨,想到他最后那句话的警告,慢慢地,后视镜里的倒影被她的泪水清洗了去,滚烫的热泪反噬着她脸上和唇上的伤口,疼痛漫无止境……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传来了阵阵海浪声,贾紫凝才从自己的悲哀中清醒过来,抹干眼泪看去,车子已经下了路基,开进了一片树林里。
等到车子熄了火,他们进入到树林中,四周都是舞动的树影,迷幻了人的眼睛,分辨不了东南西北……
这里,没有海,更没有她想象的码头!
树枝还暗夜和狂风的玩弄下,无力地摇摆着自己的干枯的身体,好似一名年过古稀的老叟,背也驼了,腰也弯了,走不动了,可风不停歇,它就只能这样随风摆动,直到自己拦腰折断,或归于尘土才有安息的那一天。
她很久都没有那种感觉,害怕跟薛笗烈单独相处!
就像回到了她认识他的第三天,他在房间里意欲再次强*暴她,她心里害怕极了,但那时,她心里还装着一个信念,认为光明一定能战胜黑暗,所以她可以不惧地与他对抗;但现在,她的害怕来自自己对自己的不信任,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太过于渺小,如这沧海一粟,如这沙滩边的红树林一样,被动而无奈,或许光明是可以战胜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