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条死鱼,谢花很怨念,那条鱼引出那么多风波,结果她没吃着!王来福之所以出现得那么及时,是刚好上门来打秋风的!于是鱼就被秋风一吹卷走了。据谢容私下偷偷嘀咕,王氏还给了他一两银子。银子谢花不关心,非是她不爱钱,实在是那银子她肖想不到!
王氏全噂医嘱,在家静卧养胎,家里所有的活都压在了三姐妹身上,谢花做的事比之前更多了,喂鸡,烧火,煮饭打扫这些活全归了她。
谢容谢芬那就更不用说了,打柴洗衣挑水田里地里的事全要做。
事后第二天,谢花端了早饭给王氏送到床边,自己又装了一碗饭站在一旁也吃着。张氏来了。
“四弟妹,吃饭啊。”
“二嫂啊,快坐。你吃了没?要没吃就吃点,就是没得好菜。”王氏道。
张氏瞟了瞟王氏的碗,见碗里就是一个煮丝瓜,便大惊小怪的说“哎哟,四弟妹,你咋就吃这菜啊,咋不把那条鱼给煮了好好补补身子哟,你不会是把腌起来了吧,那可不行,你这坐着月子,吃新鲜的才补。要是丫头们不会弄,二嫂我来给你拾掇,保管你爱吃。”
王氏一脸可惜“那鱼昨儿个让孩子他舅带回去了。我也是怕孩子们不会弄,糟蹋了好东西,要知道二嫂能得空给收拾,鱼我就留下补身子了,哎。”
谢花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张氏一听到鱼被王来福带走了,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失望,很快便掩饰过去,虚笑了下,忽然压低声音说“四弟妹,你也是个亏待自己的。你昨天不是才得了二两银子么?我可是知道的,保这胎是要不了那么多银子的,你这回是赚着了,你还不买点好吃的,好好补补身子啊。”
王氏满脸的愁苦“二嫂,你说赚着了这话我可不爱听,谁愿意拿自己的骨肉来换这点钱?再者你是不知道,王大夫只说让吃着药,指不定要吃多少副才能把这胎给稳住,昨天才带了几天的药就去了快一两银子的药钱,后面还得抓,你说这二两银子多?再说了这孩子保不保得住还未知晓的事,我也是苦啊。”
“四弟妹说的也是。”张氏讪讪的笑了两下,又说“昨天不是说这胎保住了么?”
“那不是为了哄来福的么?要真是伤着了长青,别人还以为我容不下他家的孩子呢。王大夫说看福气了,福大许就保下来了。”
“那可得仔细了,还别说,这女人啊就得有个男娃傍身才行,你也知道的,我没生长柏前,那可是没少受你三嫂的气,明里暗里说我没个崽,是个绝户,现在看她那臭嘴还敢随便乱说么?她还以为自己生个男娃多了不起似的,当谁不会生似的。”张氏也有一子,才三岁,叫谢长柏。
说来也怪,这谢家几兄弟都是女儿生得多。
王氏脸拉了下来,张氏知道说错话了,这王氏可不是还没生男娃么,当下忙补救的说“你这娃福大命大,肯定是个男娃。等会还要去地里看看,就先走了,你好好养身子。”
王氏在张氏离开后,呸了一声。才蔫蔫的躺着。
谢花收拾碗筷出去后,寻思着这张氏也不是省油的灯,打着来看望王氏的旗帜,实际上是眼红那二两银子和那条死鱼,看看有没有机会捞点好处,顺便还挑拨一下王氏和李氏的关系,炫耀一下自己有儿子。
王氏也不是个傻的,应付自如,谢花不禁叹道女人都是天生的阴谋家这话果然不假。
这些天雨水足,蔬菜瓜果长势不错。王氏是个精于计算,水田的田埂也全部利用上了种了不少。
把成熟采摘回来的菜瓜,耐放的就堆在床底下或者屋里,像南瓜冬瓜。其他一些吃不完的有的就做成干柴,干豆角最多,整整做了一竹篮子。还有些做成了放在坛子里腌了起来。日子忙忙碌碌的。
这两日听王氏念叨着她那在县城做帐房先生的便宜爹谢广赋该到放假的日子了。谢花也没上心,来了这么久,也没见着过她那便宜爹一回。而且王氏经常骂她的时候,就说要不是她,她爹早在她生下来的时候就把她捂死了,所以谢花对谢广赋很有成见,她觉得一个想捂死亲闺女的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货。
王氏说的这事也确有其事,当时谢花生下来看,谢广赋一看又是个女娃,就拉过被子想把谢花捂死,是王氏随后偷偷的时不时给谢花掀被子透气,才活了下来。
两日后的早上,谢广赋归家。谢花终于得见便宜爹的真颜。
谢广赋三十出头,可能是长期在城里没怎么下地,较白净。穿着一件藏青色圆领长袍,倒和这里日常劳作的男人穿的短衣不同。脸显长,眼神清冷,嘴大唇厚的。
这谢广赋一两个月才回一家次,每次也不过在家住上三两日的,以为他肯定会带点吃食回来改善伙食,或者给几姐妹带点糖水果,谢花还巴巴的想着,结果谢广赋是空着双手回来的。
谢花很不爽的含糊的叫了声爹。
倒是王氏看着自己男人回家,立马取了十几文钱叫谢容去村里的肉铺里买一斤肉。谢花忙说也去。
肉摊是村口谢屠夫家开家的。肉剩的不多了,大部分都是精肉。谢屠夫和谢家还是同一宗,不过是另一房的,出了三服了。
谢屠夫站起来扇子赶着苍蝇“两姐妹来买肉啊,可是家里来客人了?”
“是呢,我爹回来了,我娘让我来买一斤肉。”谢容满脸高兴。她是长女,对于第一个孩子虽然也是个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