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村里时,谢花说”娘,那一小角银子真不是我的。”
王氏掐了下她的胳膊“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谅你也拿不出那多钱来。”
谢花石化。
刚到家前的坡下,就看到谢容抱着长凯还有谢芬曾家娘子,吴氏站在屋垛子上张望。
长凯一看到王氏就哇哇的大哭起来,老远老远的就伸着手要王氏,王氏快步走过去,接过长凯,抱着亲了好几口:“娘回来了,不哭了啊,长凯。”
谢容和谢芬也都小声的啜泣着,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们既慌又怕,长凯一哭把两人心里的惶恐不安也都勾出来了。
“哟,大清早的就哭成一团,四弟妹,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二娘张氏站在下屋状似关切的问,眼里却着幸灾乐祸看戏的光芒。
王氏没答腔,以前还能做做表面工夫,维持表面的妯娌和睦。自打拆老房子张氏帮着李氏欺压她之后,王氏对张氏是恨上了,在路上碰到了也绝不搭理,
“昨儿和长民一道出去的吧,这一晚上都宿在外头,四弟妹,你们那是干什么去了?”张氏见王氏没理睬她,又道。
“你管我们去干什么了,反正我们正正当当的,少管别人的事,管好你自己一亩三分地就行了。”王氏呛了一句就抱着长凯进屋去了。
吴氏道:“二娘,昨天四娘还带着谢花的呢。”
“小孩子知道什么呀。”说完,张氏就哧笑了一声,走了。
吴氏气得直嚷嚷“这说的什么话。”
曾家娘子劝她:“嘴长在他人脸上,人家要说你也堵不住,管他们的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王氏哄了一阵长凯,长凯才止了哭露出了笑脸,双手紧紧的抱住王氏的脖子,这孩子从出生以后就没离过王氏的手,乍一下不见了王氏,到处找王氏,这下好不容易见到了王氏,哪里肯撒手。昨晚闹了半宿,这会子见到王氏安了心,睡意上来,窝在王氏怀里沉沉的睡着了。
王氏把长凯小心的放在床上,肚子上给他搭了件衣服。
谢容早就烧好了热水,王氏洗了个澡洗了头出来,谢容正好把饭菜也做好。
王氏扒了几口饭菜,就搁了碗筷。神情怏怏的去屋前的草堆子上扯了几根草,进屋把放在桶里养了十多日的团鱼给捆起来。
曾家娘子和吴氏正好各自在家吃了饭,又来了家里,见到王氏手里头拎着团鱼,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嫂子四娘)你这是准备上哪去?
王氏背过身抹了下眼角,才道“我去趟张媒婆家。”
“四娘,你去张媒婆家干什么?你不会是想答应了那桩亲事吧?”吴氏惊讶的问,陈地主托张媒婆上门提亲的事,王氏当时还当笑话说给她听了。
曾家娘子也道:“那可关系到谢容一辈子的事啊。”
王氏哽咽了:“你们以为我意愿啊,好好的一闺女竟要嫁给一个傻子,可我也没办法啊,孩他爹还在东家家里头关着,要是不拿钱去赎,就要送官衙,那官衙进去了还能好好的出来么?可家里哪里拿得出六十两银子啊,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让我们家摊上了这样的倒霉事啊。谢容以后要怨我,我也认了。”
吴氏和曾家娘子也都红了眼圈。
谢容哭着跑出来,刚才她一直站在伙房里,把王氏说的话全部听了去,“娘,只要有了六十两银子就一定能把爹赎回来吗?”
“是,那黑心的吴掌柜设计陷害你爹,替他背了黑锅,东家要六十两才肯放人,容儿啊,娘的话你也听到了,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你要恨娘,娘也不怨你,娘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以后脊梁骨都要让人戳断了。”
“我不怨,娘,我不怨你,我愿意嫁去陈家,只要能救出爹,我什么都愿意。”谢容咬着唇飞奔回屋里,扑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谢芬捧着饭碗也达达的哭起来。
“老三,我不想姐嫁给陈地主家的傻儿子。”
“我也不想。”谢花抹了下脸上的泪水,跑出去了。
在王氏说一定要赎出谢广赋的时候,谢花就想过了这种可能性,把谢容嫁给陈地主家的傻儿子,或者变卖家里的田产。第一种结果是牺牲了谢容一个人,第二种结果是全家以后吃糠咽菜。但是作为一家人生活之根源的田产,王氏不会轻易变卖。
谢花一路飞奔到了王大夫家。
她想也许她的药材卖了很多银子。
谢花前脚进了王大夫家,后脚王大夫就回了家。
“王大夫,我的药材你帮我卖了吗?”
“卖了,我还在想你这么久不来,是不是不想要银子了。”
“那我能拿走银子么?我急需用钱。”
“自然是可以的,我这就给你拿银子,你所有的药材一共卖了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若在平时,谢花绝对会觉得是一笔大额钱财,可眼下这种情况,一两银子对比六十两银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谢花想扯个笑脸道个谢的,可她觉得自己的嘴角好像僵硬了一样,笑不起来,她挫败的垂下了嘴唇。
“王大夫,我能求你件事么?”
“你说。”
“我能问你借三十两银子么?我会很努力的挖药材还你的。”她之所以开口借三十两而不是六十两银子,一则是因为她觉得王氏应该有些家底的,二则六十两感觉数额过天巨大,拒绝的可能性大。
“是家里出事了吧?你还小,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