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你有意,你可知晓?”
萧太后见玉宝音半天无语,索性直接点明。
她道:“我原先就问过皇上要不要将你接进宫,可是皇上说不要,我便一直也没往心里去。去年你不是回了南朝,皇上明着说巡视疆土,实际上却是带兵助你,我那时就想等南朝的事一了,一定要将你接进宫里伴着皇上。谁知,你竟一去不复返。我便悟了,怪不得好几年前皇上就说不要你进宫,原来他老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个这儿跑跑那儿跑跑,根本停不下来的个性。”
玉宝音愣了一下道:“我是不会帮你向皇上给海蓝求情的。”
萧太后也愣了一下,继而表情变的有些狰狞,她道:“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聪明,那是最让人讨厌的。”
玉宝音可不管萧太后说什么,说的再多也没用,反正她不帮忙,也不会相信。
不曾想,萧太后竟然掉起了眼泪。
女人的眼泪不止对男人有用,玉宝音也最看不得人哭。
她道:“皇上是不会杀了海蓝的。”
“你怎知?”萧太后自然不相信。
玉宝音又道:“不过是你把他给惹急了而已,你们两个应该好好说话的。”
“怎么好好说?”萧太后止住了眼泪,这么些年,她和皇上因为皇后和子嗣的事情,不是争吵就是冷战,什么时候好好说过话!
“就像现在这样,”玉宝音做了个抹泪的动作,“一边哭一边说。”
萧太后冷哼了一声:“皇上可不信女人的眼泪。”
玉宝音道:“那是假哭,母子连心,你若真的伤心,他肯定能瞧得出。”
“瞧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懂得男人心。”
玉宝音道:“我是旁观者清。再者,如何看懂人心…可是一门大学问。”她爹的记事本里就是这样说的。
她若是没有看人的本事,怎么敢在元亨的面前那么放肆!还不是瞧准了他骨子里也是个随性的。
说白了,看人还是得看本心。
萧太后也顾不得去想一个小丫头教她怎么搞定自己的儿子,这事有多么怪异。
玉宝音也懒得去介意萧太后起先说的元亨对她有意,这话是不是不中听。
反正,她的及笄礼就这样过去了。
收到的贺礼有很多,可没几样是她能瞧上眼的。
作为主宾的萧太后送了她一支满绿的玉簪,是所有贺礼里的首饰中品相最好的。
连她娘都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玉宝音随口问秦愫:“皇上送了什么礼?”
一旁的萧景怪不好意思地道了一句:“皇上啊…他是空手来的。”
玉宝音不以为意地道:“哦,那我明日进宫问他要去。”
秦愫的眼皮顿时一跳。
到了第二日,秦愫特地等到萧景和萧般若都出了门,又支开了萧南,单独和玉宝音说话。
母女两个的话题,涉及很广又私密。
秦愫先是问起,玉宝音有没有去她爹的坟冢上瞧过?又问建康的情形如何?
虽说建康那厢一直不间断地会送来消息,可送来的消息不过是那些想让她知道的,长安毕竟离的远,没有北梁离的近,得到的消息总是全面些。
玉宝音真不想向她娘提起建康的情形,她虽说从不多问,可不用想便知那里一定是糟如乱麻。
她在北梁安定下来以后,秦缨和秦冠分别给她送过信。
秦缨送来的是道歉信,说秦冠因为没有父亲管教,才会养成那样的个性。
玉宝音没有给她舅舅写回信,就是写了她又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她舅舅是个不可能管住儿子的。
秦冠写来的那封信就更气人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问她过得好不好,还邀她去建康一聚。
她也没有回信。
秦缨便没再写信来了,倒是秦冠一月一封,准时的很。
而她与赫连上…一直没有联系。
想着今日是赫连上的生辰,玉宝音默默地叹气。
她不想对她娘有所隐瞒,便道:“不出十年,建康还是一团乱局。”十年算长的,或者只需五年的时间,蛰伏许久的人便再也蛰伏不下去。
“我爹那里我去看过,守坟的人很用心,娘你无需挂心。”这个,她本也不想说的,可她又不愿让她娘挂心。
其实秦愫又何尝不知建康的乱局,她叹了口气,接下来说的才是她今日必须说的。
她道:“你可曾想过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
以前不提是因为女儿还小,如今她已经及笄,要不了多久又会远行,再不说哪还有时间呢!
真元皇后在世时,常说的那句话,秦愫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女儿家就是菜籽命,长的好不好,单看会洒在什么样的土地”。
这句话其实和那句嫁狗随狗差不多意思,说的就是一个女人的命运,和她嫁的那个男人是脱不开的。
嫁给皇帝,就是嫁给了无休止的阴谋诡计和那个辉煌但并不广阔的后宫。
嫁给将军,就是嫁给了战时的忐忑,还有不怎么宽广的将军府邸。
没有哪个女人逃的过后院,她的女儿是个特例。
可她女儿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嫁个什么样的人才能一直幸福下去?
秦愫和萧景说的不急,该来自会来的,可她的心里实际上很没底。
又怕女儿是个糊涂的,看人只看皮相,随意就将自己许了出去。
她觉得有必要和她女儿提一提,甜言蜜语不可信,权势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