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万分诧异的目光中,奇天云迎着照在脸上的阳光,慢慢站了起来,而对于站在那边旁观的人们,却无异于看着一位神人托身的人站起来一般——能在如此强大的雷击下安然无恙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看他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只是被雷击给轰醒了似的,或者是一个贪睡的顽童被严厉的父亲一顿老拳揍醒了过来。
什么样的人需要被雷击才能醒过来呢?众人还是生平第一次开始想这等很荒谬的问题。
奇天云口中念念有词地站了一会儿,一转头,忽而瞧见正瞪着眼睛望着他的那些人,都不知道这些人这样望着他有多久了,但他总感觉像是有好一会了,而且他也不明白这些人的眼神何以如此怪异,就像他是和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的异类一般。
他们之中谁也没胆量和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这个在他们眼中几乎是下凡的神人一般的人物说话。只有天师以平静的口吻朝他打招呼道:“年轻人,你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奇天云想了想道:“好像是打雷了?”顿了顿又道:“我感觉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头顶上直泻下来,事前连想都想不到。”
天师仔细地看着他,像是在判断他是不是说的真心话,而后又点头道:“年轻人,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何意思?”
奇天云愣了愣道:“你是指什么?我刚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刚才那番念叨了很多遍的卜辞,早已在转瞬间快要遗忘得干干净净了,经他提起,这才又想起来了,便恍然道:“那只是一段古老的卜辞,我只是顺嘴说说而已。”
天师很感兴趣地问道:“是何人所作的卜辞,可否为我等解释一下呢?”
奇天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总想不明白,况且作卜辞的人早已死了,他也没法向人解释了。”
天师微微笑道:“恰巧我便是一个对占卜很有兴趣之人,咱们不妨一起参详参详如何?”
奇天云想了想道:“既然刚才你已听到了,那你说说看会是什么意思呢?”
天师点点头,心想若不露两手可真要被人小瞧了,只是在这个人面前,心中却难免会产生一丝虚弱的感觉,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好在他已经克服了这个严重的障碍。他掐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才道:“这是针对某件天降之物所作的卜辞,此物若顺其自然留在降落之处则万事皆安,一旦被人占有,则会惹出莫大的灾劫,年轻人,是这样的?”
奇天云叹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所谓的灾劫到底是什么呢?又该如何安然度过呢?”
天师刚一张口想说什么,但是转念间,一个想法涌上心头:那件所谓的天降之物应该是被这个年轻人所拥有,否则他不会急于想知道这段卜辞的内在涵义,而他之所以会被雷击,多半不是因为想逞能,只是因为太过于投入于解开这其中的奥秘而无暇顾及了,难怪他能安然无恙,原来是受什么宝物庇护,好一个天降之物!
天师虽然很快便领悟到了这一层,但是却没有贸贸然宣之于口,既然是天降之物,那么说也可算是天机了,胡乱泄露天机那是必遭天谴的,而像他那样的人是最最信奉天命的,从不会越雷池半步的。
只不过他也明白天机不仅不能随便泄露,而且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摸透的,那些自以为是掌握着天机的人无一不是疯子蠢蛋一类的人,假如是在往常的话,他不会浪费自己的力气去琢磨像这样对他而言没什么意义,而且又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但是今天和往常似乎完全不同,一想到早晨在这里打坐时像是受到一种神秘的力量的助益,他顿时明白了一定是这年轻人所持的宝物所散发出来的力量,既然有神物相助,那为何不试一试呢?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呢?
只不过,这少年既然手持神物,他应该比别人更早领悟到将来会发生的事情才对,为何却——哦!他根本不懂得占卜之术,所以也无法揣测其中的玄机。
一想到这点,天师心中那潜伏着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又陡然升起了,正是这种优越感让他得以平静地预测决定别人旦夕祸福的命运,假使他能从这段古老的卜辞中预测出这个手持神物的年轻人的命运的话,那是一件多么令人值得自豪的事情。
“天师……”站在一旁的村民们不解地望着他,看那样子,倒像是他们早已认识,现在只不过是久别重逢似的,但是他们的确是不认识的,否则就会互相以名字称呼了。
天师摆摆手道:“你们有事先去忙,我来替大家款待这位外乡来的客人。”
村民们将孝敬他的食物放在地上,便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好在雷击发生前他们都将食物给提走了,否则的话,拿湿湿的粘糊糊难以下咽的东西给天师吃,那可太过不敬了。
待他们走远以后,天师以一副行家里手的口吻冲奇天云道:“年轻人,在下粗通一点占卜之术,你若不嫌弃的话,我愿与你一同探究一番,如何?”
奇天云不知是已屈从于他,还是料定这段卜辞就眼下而言是难以破解的,居然将这段智者费了好大的劲才得来的古怪的卜辞,用折下的一段树枝将其题写在林中一块空旷的泥土上。雨后松软潮湿的泥地上留下几行深深的痕迹。
在天师专注地望着地上那几行字时,奇天云则在林中徘徊着,他们都在想着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