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门伞正坐在茶馆里悠闲地喝着第二壶茶时,奇天云刚好赶到了相会之地,他只是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便在旁边一个很不起眼的茶馆里见到了西门伞的背影,忙欣喜地几步走了进去。“伯伯,原来你在这儿啊!”他选了个对面的位置坐下了。伙计忙又沏了壶茶过来。
奇天云喝了两口滚烫的茶水,正要问他是不是在这里等了许久时,却发现西门伞就像是根本没看见他似的,端着茶碗,眼睛却斜斜地瞄着一边。见他如此悠闲的模样大概现在还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奇天云好奇地转过头去一看,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面向墙壁背对着他们的妙龄少女,一身水绿色的衣衫,用银钗别住的长发从背上直悬下去,她正在缓缓地喝茶,那背影看起来甚是娴静优雅,不由得让人遐想连篇。当然,也引起了左右邻座男子们频频侧目。
西门伞像是坐在那里望着那少女的背影已经有些工夫了,奇天云回过头来的时候,见他的目光依然未变,以为他也是看花了眼了,才想打趣下他,却见他目光又转回来了,一边灌下碗中最后一口茶,又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上,嘴里还喃喃道:“还是穿这身衣服好看啊。”
奇天云愣了一下,忙问道:“伯伯,你说的是那个姑娘么,莫非你认识她?”
西门伞不答他,顾自喝了一口,目光又瞄向那边,缓缓道:“那天下大雨,你没有被淋得像从河里捞上来的鱼吧?”
奇天云忙道:“哦,我在黎家堡避了一晚。”关于那个地方他真是什么也不想说了。
西门伞微觉有些讶异,这才转过目光望着他道:“你真的在黎家堡过了一夜?真是稀奇。”
奇天云见他还把黎家堡当作是一座森严的府邸,便凑过去小声道:“伯伯以前去过黎家堡吗?”
西门伞点头道:“嗯,去过,我被邀请去的,那是很久以前了,后来再也没到过那儿了。”
奇天云讶然道:“难道伯伯不知道黎琛前辈早就隐居世外了么?”
西门伞不以为然道:“我当然知道,可黎家那么大的家业,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退出江湖就整个儿都废弃吧?就像当年的史家,虽说已很少被江湖中人提及了,但好歹史家钱庄现在不还在经营吗?如今黎家已没什么声势了吧?要不然你一个陌生人怎能随便借宿呢?”
奇天云叹道:“嗐!伯伯真是比我还孤陋寡闻呢,如今黎家堡早没有人了,就是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宅子而已,不管是谁都可以在里面借宿的,就是没人愿意去而已,若不是遇到刮风下雨下雪的天气,就算是贩夫走卒也未必愿意走进去的。”
西门伞脸上露出一丝出乎意料的神情,然而过后也只叹息一声而已。
奇天云回头朝那少女又瞧了一眼,疑惑地问道:“伯伯,那姑娘是谁啊,你怎么盯着她看了老半天呢?”
西门伞嘟囔道:“你自己不会看,要我多什么嘴?”
奇天云更加疑惑了,这么说来他也是认识的吗?细想一下漂游子和波浪子身边的诸女,还是毫无头绪,这到底是谁呢?他根本从没见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穿过水绿色的衣衫,不过他经常四处瞎逛,或许她们穿过也有可能。
也不知是她气质独特还是怎么,那一桌就她一个人坐着,虽说四周偷偷打量她的男子也有很多,而且各式各样,但却没有一个过去骚扰她,或许是此地民风淳朴吧?不过有些人似乎也认识这少女,瞧了她一眼,便各自小声回过头去窃窃私语着,看那揶揄的神情,似乎那少女穿得如此光鲜明亮乃是一大笑话似的。
见此情景,奇天云更加好奇地想见见她的芳容了,想想曹映霞等人中似乎还没有谁,能让这种小地方的市侩津津乐道地谈论吧?但偏偏她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不过她喝茶的样子也算得上是仪态万方了,最起码苗若雨可以不算在内了。
奇天云不得不佩服那少女的耐性了,在他还没进店之前想必她也在那儿坐了很久了,而现在也已过去好一会儿了,她竟连动都没动一下身躯,当然,倒茶的动作除外。
店外又走进了一个人来,一身劲装打扮,身带单刀,他走进来扫视了一眼四周,径直朝那端庄娴静的少女走去,奇天云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他的确是走到了那少女面前,还冲她抱拳拱了拱手才在她对面坐下了。
俩人似在耳语,那劲装汉子一边低声说话,一边恭谨地点头,看样子,那少女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啊。他二人说话的当儿,伙计过来添茶,他们便坐直了身姿,待伙计走后,劲装汉子又说了片刻,点了几下头,便起身离席而去,匆匆跨出了店门。
奇天云望着那走出店外的汉子,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中谁有如此大的能耐,竟能如此娴熟地指挥这五大三粗的汉子?
少女终于站起身来了,她转过身来时,奇天云终于看到了她的脸庞,颇有些惊讶,禁不住叫出声来:“于捕头?”
少女正是于彩瑶,她也同时看到了奇天云,还有他身边一直在关注着她的西门伞,才想跟西门伞打声招呼时,店中忽然同时响起四五个人的朗笑声,都笑望着一身女儿家打扮的于彩瑶,好像奇天云已替他们说出了他们想说之事,免去了他们尴尬似的。
其中一老者笑道:“于大捕头还是换上女儿装好看啊,一穿上这身衣衫,整个人都年轻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