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实际上已经冰封了自己的七情六欲,他懂得审时度势,也会看脸色,他当然知道现在不能和秦赢婳翻脸,所以他在发现自己失控的瞬间,适时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扯动了嘴唇,居然笑了:“你说得对,我能够娶到娉婷郡主,当然会好好对待她的,毕竟她对我的大业很有帮助,是不是?”
是不是都跟我没有关系。秦赢婳淡淡道:“如此,便是最好。”
二皇子看着她,她唇的弧度极为美好,唇角微微上翘,十分适合微笑,事实上,她也一直在笑,可是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是没有他的,一点都没有。
“你放心吧。”二皇子慢慢地盯着她,声音变得淡漠下来,“我既然已经决定了的路,就一定要走到底。”
不管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都是一样。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有了一点动静,二皇子扬眉,道:“什么事?”
外头禀报道:“三皇子刚才闯入了礼堂,闹着要见到陛下。”
二皇子和秦赢婳的神情都发生了变化,两人对视一眼,秦赢婳突然道:“他终于有所行动了。”
她一直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但今天独孤离无缘无故闯入礼堂,却是一定会暴露他的意图,如此,才是最好的。他不动,秦赢婳便无法洞察他的心意,但他一旦有所行动,秦赢婳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出蛛丝马迹。
她微笑道:“二皇子,看来咱们应该回到礼堂去才是。”
二皇子慢慢站起来,道:“是啊,我也很想看看,大哥到底想要干什么?”
礼堂之上,人人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独孤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当正在幽禁之中吗?然而,所有人中面色最不好看的是皇帝,他几乎是恼怒到了极点:“朕的圣旨是儿戏吗?难道随便什么人都能从三皇子府里头闯出来?”
一旁追过来的禁军只能跪地道:“陛下,三殿下以命相逼,奴才等人不敢——”
秦赢婳走进大堂,不着痕迹地混入女眷之中,正巧听到了这一句,不由皱起眉头。的确,一个皇子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迫着护卫放行,这种事情旁人觉得掉面子做不出来,可独孤离却不会,他是真正的那种心黑手狠脸皮厚的人,根本不会把这等小事放在心里。可是,什么事情值得他这样冒险,甚至不惜被皇帝重责的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却听到独孤离满面郑重地道:“父皇,儿臣知道想要入宫见您一面是不可能的,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儿臣知道今日是七弟的大婚之喜,只是国难当头,百姓正在苦难之中,儿臣实在是没办法安心坐下说一句恭喜!”
这话一出口,秦赢婳的眼神疏忽变得凌厉起来,独孤离究竟想要干什么!
穿过重重的人群,独孤离的眼神望见了秦赢婳,重重脂粉之中,她就那样静静站着,眼眸漆黑,深不见底。在那一瞬间,他突然笑了起来,秦赢婳,你永远不会成为赢家的。随后,他大声道:“父皇,儿臣虽然一直被困府中,却知道西南告急的战报已经传到京都,叛乱已达月余,父皇虽然已调兵遣将扑灭叛乱,然而到目前为止,那些叛军无比凶悍,西南又是瘴气弥漫,被派去的三位将领接连阵亡前线,如今这战事已经弥漫到了君州,父皇,请您下旨,任命儿臣为统帅,诛杀叛军首领,解救受到战火荼毒的百姓于水火!”
西南叛军——独孤离竟然在打这个主意!秦赢婳的眸光慢慢变得冰冷。西南边境上其实一直都不安稳,那些苗人一直都受到幽羽的盘剥,据说此次因为有严苛的官员杜敬再一次提高了他们的赋税,一时之间苗人大规模地反抗,但杜敬生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便一边拼命平息叛乱一边想方设法瞒着消息。因为西南位置偏远,又多崇山峻岭,若是地方官员不上折子,很难得上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