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叶先生!”
华栖猛地睁眼。果见叶广泽就在前面不过几步之距,神情淡漠如旧日一般,可此一刻,却让她觉得心寒。
她咬着唇,几分压抑伤口痛楚,几分抵御内心悲伤,双目盈盈将他望着。
“叶将军,您来得正好,听说您前些日子提了聘礼去华府提亲可是真?”方才那男子胆子确实不小,径直问起了叶广泽。
叶广泽目光从华栖身上收回,淡淡地瞟了眼那男子,后者立即心生几分畏惧,目光闪了闪。
陆庆生气得不行,却碍于叶广泽在此,不能出口不逊。
倒是华栖先开了口:“你别……别乱说!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说一半戛然而止,因叶广泽已将转回来看向她,目光无异,却让她感觉到几分沉重,压得胸口闷窒不畅。
分明之前那么想见他,但此一刻,却又心生逃意。华栖拉了拉陆庆生的衣襟,说:“我们走吧。”
陆庆生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叶广泽,点头。
“叶先生,华栖她有伤在身,我们先走了。”便急急去寻医馆去。
医女在里间给华栖敷药,陆庆生趴在外间,累得气喘吁吁。
“华栖,别人生病受伤瘦一圈,我怎么感觉你胖了十斤呢!哎呀,我的细胳膊嫩腿儿,明日起来,估计得残废。”
“还有啊,你跟叶先生怎么回事?之前感觉你们不是好像还挺好的吗?怎么他今日看起来有点不大对劲啊!”
“莫不是你太笨,把他给气到了!嗯,想来还是这个原因可能性比较大。”
“……”
陆庆生絮絮叨叨讲了一大通,却一点没得到回应,也意识到不对了,问道:“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那我可直接问叶先生去了哈!”
这样随便一唬弄,华栖就被吓到了,忙说:“你别!我们没什么啊,就是他将我送回来之后,就忙自己的事去了。我们这样,也和从前没差,真的没什么的。”
“没差吗?好像的确也差别不大……不过那聘礼提亲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杀手,我受了伤,叶广泽他……可能觉得亏欠吧,所以送了不少礼过来答谢。根本不是外头所传的那般。”
“竟是这样,你是为他受的伤?那他确实欠你的!”
“我没有要他欠我还我。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他将我保护的很好啊。如果不是我,他一定能更快解决问题,反倒是我,拖累了他……”华栖低低地说着,“如今,还让他被他人误会,都是我害的。”
“你……”陆庆生不知从何劝起,她脑子一根筋,全为叶广泽考虑,却不曾想过自己好坏,身受重伤,又置身流言浪尖,身为女孩子家,她损伤更大,她却一点没意识到。
陆庆生说:“你就没有想过自己吗?叶先生这么多年来风里来浪里去,什么没经历过,哪用得着你去担心。”
“可是,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呀!”
“确实,我进城的时候,可听到很多版本,其中传的最广的信服度最大的那个,便是说,你自小纠缠倒追叶先生,什么下聘,根本子虚乌有,都是你们华府中的人编的慌,自个儿出去的,为的就是将叶广泽推上风口浪尖,为了你的清誉,不得不从!”
“什么?”华栖猛地拉开帘子出来,“他们真的这么说?”
“你动作不能小心些,别忘了你身上还带着伤呢!”
华栖已不理会,往外跑去。
陆庆生急忙去追:“华栖,你去哪儿!”
“陆庆生,你马车借我一用。我家离这儿不远,你先去哪儿等我!”说着也不等车夫上马,径自驾车而去。
陆庆生目瞪口呆,还未及说什么,她已绝尘而去。
华栖到了将军府,叶广泽正好归来,她急急跳下马车,扯到身上伤口,又一阵巨疼,她咬唇缓了缓,才走到了她跟前,说:“那流言不是我传的。我……我……我虽喜欢你,但没有跟旁人说,更不会用这样的方式逼你就范。”
叶广泽看着她,脸颊白皙,额上汗渍晶莹,满脸焦慌。
他说:“所以……”
华栖一愣:“啊?”
“找我就为了说这事?”
华栖顿了顿,点头:“我怕你误会生气。”
叶广泽说:“误会与否,都与我无关。我从不在意。”
华栖心口一疼,看着他:“你不在意?”
“如果他们说的是实话,我无可辩驳,谈何生气。如果他们说的是子虚乌有,我又何须浪费气力去置气。我没那么闲。”
他少有的说这么长的话,却那么办冰冷无闻,这样的仲夏时节,华栖却冻得瑟瑟发抖。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道歉,他不需要,解释,他不愿听。
果然,之前的那么若有若无的一星两点温情,不过是她的痴人做梦,于他来说,她根本无关紧要。她因他受了伤,却也拖累了他,两人本不相欠。
背后的伤痛似一下聚到了胸口位置,疼得她呼吸受制。她一手捂在胸口,仍固执地看向叶广泽,那样澄澈好看的眸子此刻满是盛不住的浓烈哀伤。
叶广泽将手背到身后,静静地望着她,无动于衷。
她鼓足了勇气,才问出口:“你是不是一直很讨厌我?”
叶广泽不语。
华栖将其视为默认,泪水簌簌而下,却害怕他会更讨厌这样的自己,努力压抑着,连哭都不得顺畅。
“对不起,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