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还在胸口堆积着,正欲摔上门,夜明月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了。
“王爷不去看看她吗?听说她不能说话了……又病了好些日子,连药也没得吃呢……”
晨瑶刚刚赶到,听到夜明月的话,脚步停在了院门外,见明月出来,立刻一把抓住了夜明月的袖子,惊愕地看着她。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妆
夜明月把袖子一寸寸拉出来,冷冷地看着她的眼睛,却以极柔的声音说:“姐姐去了军营,也不知道,那个傅总管自作主张,把渔嫣关在废园子里去了,唇亡齿寒,谁知道傅总管以后会怎么对我呢?”
肝
“你怎么会这样想?”晨瑶的眼睛越瞪越大,万万没想到夜明月会和她作对!压低声音,呼吸急促,又抓住了夜明月的袖子,匆匆地问:“难道我平常对你还不够照顾?”
“姐姐独自上山,独去军营的时候,又是为什么?总不能让我一个人难受吧!姐姐真以为我是蠢得看不懂眼前的事?”夜明月打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晨瑶闭了闭眼睛,转过身看向御璃骁的房间,房门虽关着,可也没点灯,只怕此刻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去看渔嫣。
不,不能让他去!
晨瑶脸色一寒,恨不能立刻就去除掉渔嫣,可晨瑶也明白,此时她是万万不能再动手……
————————————莫颜汐:《皇上,臣妾要熄灯》————————————
渔嫣从树下爬起来,摔得屁
股都快裂开了。
她揉了揉,冲着院子外的婢女摆了摆手,那婢女点点头,一溜小跑,钻进了东边的一篷泪竹里。
竹枝从墙外探进来,风吹得竹叶哗啦啦乱响,真像女子悲伤的呜咽声。
这墙是青砖砌的,斑斑驳驳,上面有镂空的花式,虽然都堵上了,可有半块砖是松动的,可以拿开。
站在花窗外的婢女是夜明月的,正是她来告诉渔嫣,王爷回来了。
这三日,渔嫣虽没有好吃好喝好睡,却成功的让婢女给夜明月送了一封信——用指尖血写在帕子上的三句话,成功地说服了夜明月,不仅让夜明月趁夜来见了她,还和她成为了盟友。
夜明月虽然脾气古怪,却是一个眼中容不得朋友欺骗和背叛的女子,刚烈得很。渔嫣看得出她本性并不坏,和晨瑶不同,渔嫣想摆脱困境,必须有人帮她,总不能满院皆是敌人吧?
就算这盟友是暂时的,也好过自己不明不白地被折磨死了!
渔嫣摸了摸喉咙,中午已经能说话了,只是喉咙很疼,点穴,怎么会让喉咙疼呢?她想不明白,也没有大夫来看,只能熬到御璃骁肯来看她为止。
这是御璃骁的地盘,他不是御天祁,只想祈求她的爱情,他是御璃骁,曾说若她背叛,便让她生不如死的御璃骁。
御璃骁这个人霸道,不允许她拒绝他,不允许她说不字。她嫁他为妻,生得是他的人,死得是他的鬼……人无完人,御璃骁的好,渔嫣看得到,他的坏,渔嫣也看得到。渔嫣只是觉得很伤心,明明说喜欢她,可为什么还会如此心狠?只怕,还是征服吧?
她没进房间,不想闻褥子上的霉臭味儿,只在台阶上坐下了,顺手拿起竹枝在地上轻轻地划字——
“鱼戏新荷动,嫣然纵游龙。”
当初看这两句诗时,渔嫣的心里其实是满含欢喜的,第一回有男人专为她写了诗,还写得那样美妙。
院门缓缓打开,熟悉的脚步声停在了院门口,渔嫣匆匆抬头,只见他站在门槛外,墨般的双瞳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着。
渔嫣抓紧了竹枝,慢慢站了起来,和他遥遥对望着。
可他只是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收回了视线,转身就走……
怎么会这样?渔嫣拎着裙摆就去追,才跑了没几步,院门已经被无情地关上了。渔嫣失望地看着院门,自嘲地笑了笑,把竹枝丢开了,仰头看向那饱满的月亮。
又是月中了,月圆的时候,都是团聚的时候,她怎么就越混越惨了呢?
院门突然打开,傅总管带着侍女们匆匆进来,把一只大浴桶摆在正中间,热水灌得满满的,又洒上了花瓣和香精,满院子里顿时全是馥郁的香味,熏得她脑袋都有些晕。
“姑娘大喜了,快洗洗,好好
打扮打扮,王爷让你过去侍奉。”
傅总管堆着满脸的笑,指了指那只大浴桶,然后微微一抬堆成三层的肉下巴,对着侍女们喝斥。
“好生伺侯着,若有怠慢,仔细揭了你们的皮。”
“是。”侍婢们赶紧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关上院门,围过来就扒渔嫣身上的衣裳。
都好几天没换了,确实又脏又臭。渔嫣任她们扶自己进了浴桶,仔细地洗了头,把身上的污渍清得干干净净的。
做人,还是干净的好,不管是心,还是身体。
渔嫣眼眶有些湿,御璃骁方才在门边而不进的一幕,多少伤到了她,总觉得御璃骁不应该这样对她,好歹也得听她说几句话吧?再说了,他有四夫人陪在身边,想要谁就是谁,何苦一定为难她呢?
嗓子痛,又呜咽不出来,掬了水往脸上揉了会儿,抬眼看时,发现婢女们都好奇地盯着她看着。
“姑娘,水都凉了,赶紧起来吧。”一婢女扶住她,另一人抖开了帕子,要给她擦身上的水。
渔嫣赶紧拽过来,示意她们出去。
“不行啊,姑娘不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