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柳淡淡挑眉,“阁下是在为此恼怒?”
“哼,这么歹毒的丫头杀了也太可惜,留着将来又必成祸患。”黑衣男子沉吟了一会,重重拍了下桌子,“我决定了,我要让你活也活不成,死也死不掉。”
说完,安如柳感觉到肩膀被人轻拍一下,全身立刻动弹不得,而口中似乎又被喂了什么东西,这该死的男人!
“别瞪我,这可是解药,只不过是四分之一的解药而已。小丫头,别以为自己那点小聪明就能翻天,咱们后会有期。”黑衣男子一口喝下她面前的茶,似乎是在故意激怒她,继而翻身而出。
安如柳僵硬着身子坐在原地,这男人到底是何来历,居然连她都看不穿他的武功路数,不过还好,刚刚的那些小聪明果然入了他的眼,暂时保住了一条性命。
安如柳知道若非刚刚她没有供出黑衣人的下落,并且帮他祸水东引,恐怕此时自己就是一具骸骨了。
不过,这世上敢用她的性命来威胁她的人恐怕还没几个,冷冷的看了眼刚刚自己和黑衣人都喝过的那个茶碗,祸福相依,闭上眼,不再多想……
几个月来安如柳第一次睡了个好觉,一来是逐月为她调理身体渐渐见效,二来就是……
收回手腕,淡淡问道。“可有异常?”
“并未察觉。”逐月皱眉。“小姐的脉象一如既往。”
“难道说那毒药只是骗我的?”
“也有可能是小姐您体内的毒素淤积太深,一时之间几种毒素混合所以难以分辨。”逐月猜测道。“不如先观察两天逐月才能作出判断。”
“连你都判定不出来,我真是好奇那个黑衣人的身份了。”安如柳起身,选了件新衣,“走吧。”
“去哪?”
“呵呵。”安如柳低声一笑,开门就看到银鹭远远地小跑来。
“小姐,不好了,老爷,老爷让所有人都去大厅呢。”银鹭一路小跑上气不接下气。“估计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我看大夫人已经去了,小姐您可快点,免得又被诬赖。”
安如柳轻笑,转头对向逐月。“这不来了?”他们倒是想再往她身上泼泼脏水,只是也要看看能不能泼上去呢。
才出了院子就听到隔壁小路上不耐烦的一声娇滴滴的抱怨,“这大清早的什么事情,真是麻烦。”
安如柳闻言,低垂的眼眸微转,这位“新邻居”她可是早有耳闻。一介青楼女子竟然不靠子嗣就能让安以知迎她入门,稳坐五姨太的位置,全院风景最好的荷香园也让给了她。而且就是老夫人大寿也不曾露面。
这样一个架子如此大的女人竟然能在园子里活下去,莫非真有什么三头六臂不成……抬眼看去,只觉得眼前一阵幽香绽放,似晨间挂露的牡丹那般明艳动人。
身着大红银芍药掐丝抹胸裙的五姨太只在肩膀上轻披了件烟绿薄纱,若隐若现的露出白皙的肩胛,丰满的上围随时呼之欲出。精致的鹅蛋脸上铺了层淡淡的粉,倒是浓艳的红唇喧宾夺主,整一个风尘味十足。
就是如此突兀的装扮之下,安如柳也不得不承认这五姨太荷香的确是个有资本的女人,敢于在那些夫人之间如此装扮突颖而出,难怪安以知会对她如此欲罢不能了。
“这才春日就这么热,唉。”荷香不耐的打着扇子,瞥眼看见旁边岔路上的安如柳。“哟,这不是六小姐吗,六小姐可认识我?”
“五娘。”安如柳微微福身做了个礼。
“不敢当,这可不敢当。谁不知道您是嫡小姐,这声五娘可是折杀我了。”荷香虽然这么嚷嚷却看得出来她受用的很。
“你们都是父亲的妻妾,自然这声姨娘是当得的,若无资格父亲也不会力排众议的接五娘回府了。”
“六小姐真是会说话。”荷香拉着安如柳的手,“可惜了这么个伶俐的小姑娘哪里像是外人说的不懂事理,瞧瞧,好好地一个小姐被折腾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