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云不屑地瞅了秦枫一眼,和这种qín_shòu订亲真是一种耻辱。
这份亲事是在高山云刚出生时就订下的,那时她的外祖父是东旭国的大将军,对这个粉嘟嘟的外孙女视若珍宝。她下汤米那天,恰逢秦荣的小公子秦枫过百日,皇上一时兴起,便给两个孩子赐了娃娃亲。
岂料,在她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外祖父在一场御敌战役中牺牲了,母亲失去了娘家唯一的亲人和依靠。
薄情寡义的父亲不念结发夫妻之情,也完全忘记了外祖父的提携之恩,他为了爬得更高,很快勾搭上了前任相国家水性杨花的二小姐。外祖父尸骨未寒,父亲就吹吹打打把姘妇娶进了门。
从此,母亲被贬为二房,而高山云这个原本嫡出的大女儿,却成了庶女。
高山云今年已经十七岁,早就过了成亲年龄了,秦家却迟迟不肯来迎亲。她知道秦家不愿意娶一个连丫头都不如的媳妇,却又碍于皇上赐婚,不敢退亲罢了。
在这之前高山云为此事不知伤了多少次心,如今看来没有嫁给秦枫是多么幸运呀。
高山云走到秦荣面前,岑冷从容地说:“秦尚书想必也看到了,是你儿子毁约在先,在场的大人都可以为我作证。麻烦秦尚书将此事禀明皇上,请皇上解除我俩的婚约。”
秦枫恬不知耻地跑过来求高山云:“不要呀!我今后一定痛改前非,请小姐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秦荣怒极,狠狠一巴掌扇到秦枫脸上,气急败坏地说:“孽畜,回家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秦荣羞愤得低头离开了,秦枫的嘴角渗出血丝,他捂着红肿的脸,也狼狈逃离了。
高山云恨恨地想:这样的恶心货,打他都嫌脏了手。他毁婚之事,皇上定会治他的罪,重则杀头,轻则打个半死不活。
收拾完了几个仇人,解了解气,高山云心情舒畅多了。
她摸了摸身上的披风,心里感到温暖,在无边的黑暗中,哪怕有人送一丝萤火,她也会刻骨铭心。
对于这个送她披风的人,她会感恩一辈子。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她澄澈美眸缓缓扫过众人,定格在那个高贵如神祗的男子身上,风扬起他的浅黄色长衫,柔和的月光落在他英俊的脸上,他的目光深沉如浩瀚的大海。
她越过人群,款款走到他面前,盈盈一拜:“谢太子殿下赠民女披风,殿下宅心仁厚,必定洪福齐天。”
东方煊一怔,疑惑地问:“姑娘怎知我是太子,又如何知道是我的披风?”
“殿下气宇非凡,即使在万人中央,也是最耀眼夺目的,我自然一眼便认了出来。至于披风,只有太子才有资格穿浅黄色并绣有金蟒的衣服。”高山云娓娓道来,声音清脆悦耳。
此时的她温柔如水,和刚才泼辣狂野的模样判若两人东方煊深眸清亮,由衷地夸赞道:“姑娘真是细心聪慧,本宫佩服。”
“谢太子赠衣之恩,民女一定会报答您的,告辞。”高山云嫣然一笑,犹如繁花忽而绽放枝头。
东方煊突然迷失在她美丽的笑容中,只觉得心轻飘飘地跟着她远去了。
高山云吩咐丫环打两桶洗澡水,找几身新衣服,送到她房间去。丫环被她吓怕了,不敢不从。
高山云看似无意地向八角楼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飘然离开了。
宾客们见事情闹成这样,也没法再留下喝酒了,都纷纷借故告辞,各自散去了。
高松德气得摔盘子砸碗,他牙齿咬得咯嘣响,眼神阴鸷。
东方煊出了相国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命人将辇车赶到隐蔽处。
想到临走时看到高松德凶狠的表情,他知道高松德一定不会放过高山云,虽然她武功高强,毕竟孤身一人,势单力薄,今晚她的处境肯定很凶险。
他吩咐几个侍卫潜回相府暗中保护高山云,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
高山云回到自己简陋的小屋里,感到身上有些疲乏,今晚突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是有些累了。她刚要关上门窗,洗个热水澡。
突然,一个黑影从窗口像大鸟似的飞了进来,高山云当即一掌拍过去。
黑影倏忽闪到一边,轻盈潇洒地站到了地上。
是个黑衣年轻人,模样很特别,一头冰蓝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五官精美绝伦。深邃的明眸里一对冰蓝色的瞳仁,眨眼间,如同波光粼粼的湖水,整个人邪魅至极。
高山云眼里露出几丝讶然之色,此人正宗的妖孽。
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丫头,是不是被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世美男子的风采迷住了?”
“切!我看你就是个妖精,人哪有长成这样的。”她不屑地说。
“你个没有眼光的丫头,我是魔,不是妖。”他故作认真的强调着。
“还不都一样嘛,反正都是妖魔鬼怪。”高山云白了他一眼。
“当然不一样了,日后你会知道的。”他嘻嘻笑着,目光里湖水荡漾。
“还日后呢,你现在就给我出去,半夜跳窗进女孩的房间,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高山云冷冷下了逐魔令。
“冤枉啊,我今晚可是帮了你,要不然你的好戏能有那么多人来看嘛,你真是恩将仇报。”他站着不动,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高山云柳眉轻挑:“你是躲在八角楼上的那个喊话的人?”
“算你有点本事,能听出我藏身在哪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