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恐怖的月圆夜来了,高山云感觉体内的煞气一次比一次反弹得厉害,今晚自己恐怕很难过这一关。
她找了个理由,从太后的寝宫搬到了一个安静的院落里。
东方煊很担心云儿,从几天前就请来了几个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做好了帮助她的准备。
东方煊让他们今晚齐聚云儿房间,排成一队,手抵前面人的后背,把几个人的内功合为一体,运到云儿体内,企图为她压制煞气。
他们合在一起的内功虽然不弱,无奈和凶猛的煞气比起来,还差几个层次,非但没压制住煞气,反而统统被震伤了。
东方煊皱着眉头挥挥手,让无影送他们下去治伤,嘱咐他们不要把今晚的事情泄漏一个字。
煞气受到撞击,在高山云的体内乱窜乱跳,她感觉胸膛像要涨裂似的,憋闷得似乎要爆炸。
她用力抓住椅子扶手,用坚强的毅力克制着,只听“咔嚓”一声,结实的梨花木扶手断成了几截。
她的头发由淡蓝变成了幽蓝,她的脸色一会儿涨红,一会儿煞白,无边的痛苦在不停地折磨着她。
东方煊心痛不已,不知道要怎么帮她才好。高山云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坚持着,嘴唇被咬破了皮。
东方煊急忙把自己的手伸过去:“云儿,你不要伤害自己,咬我的手吧。”
高山云摇摇头,她怎能舍得伤害他呢。
在煞气的侵噬下,她头晕脑胀,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东方煊惊呼着,“云儿,快松手!”
他过去拉她的手,看到她胸中憋闷,呼吸急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很难受的样子。他突然扶住她的肩膀,不假思索地把嘴贴到她殷红的唇上,往她的口中渡气,类似现在的人工呼吸。
唇与唇温热的触碰,激起了一股电流,高山云只觉得全身发麻,绵软无力。在煞气的作用下,她的意识已经迷糊,不知不觉中吻上了东方煊的唇。
这个吻东方煊渴盼了太久,他激动地回应着她。
冰封的感情一旦开启,犹如天雷地火,滚滚而来,熊熊燃烧,似乎要焚烧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高山云体内越来越热,煞气喷薄而出,把东方煊给震开,连退了几步。
高山云被煞气折磨得几近疯狂,危急时分,无影带着一个累得气喘吁吁的男人走了过来,说是魔教弟子,来救云姑娘的。
魔教弟子从包得严严实实的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倒出仅有的一粒蓝色药丸。他冷静地说:“这是我们教主让魔医新研制的药丸,专为克制煞气,兴许管用,不妨一试。”
东方煊大喜,这下云儿有希望了,他小心翼翼的接过药丸。三个人瞅准时机,趁着高山云停歇的空隙,无影和魔教弟子拉住她的胳膊,防止她乱动,东方煊把药丸塞进了她的嘴中。
过了不长时间,高山云疯狂的动作停了下来,意识清醒过来。 她只觉得四肢百骸像拆散了般剧痛。她身体发抖,冷汗直流,疼得面无血色。
东方煊心急如焚,难道这个药产生了不良反应?魔教弟子也骇得手脚冰凉,万一她出了事儿,教主一定会疯了,他知道教主有多么在乎这个女人。
“云儿,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药不对?”东方煊心痛地揽着她肩膀,给她力量。
“药……没有问题,它在和我体内的煞气做斗争。”高山云吃力地说,她能感觉到药在发生作用,她握紧拳头坚持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排山倒海的痛疼感慢慢减弱了,高山云知道药管用了,临时克制住了煞气。
高山云对魔教弟子感激地说:“谢谢你救了我,你来得太及时了。”
“谢天谢地,魔医的药总算管用了。”魔教弟子开心一笑,这药是从万里迢迢的魔教由无数个人,无数匹汗血宝马轮流赶路送来的,幸亏赶在了月圆夜。
高山云凝神问:“步教主好吗?”
“姑娘何必明知故问,一个心碎的人能好吗,教主说只要你好就行,姑娘保重,我告辞了。”想到自己教主忧伤消瘦的模样,魔教弟子冷下脸,不想多说什么。
他要快点到京城的魔教分坛给教主发掣风信,告诉教主她已经平安了,免得教主一直担心。
“这个请壮士拿着,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东方煊见云儿脱离了危险,他欣喜地解下身上的皇家玉佩送给魔教弟子当谢礼。
魔教弟子傲然道:“我们教中世上罕见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我们不稀罕你的东西,我走了。”
高山云失神了好久,几乎每次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步惊鸿总会救她,他屡屡帮助他,对她的恩惠早已经无法计算,她欠下他的太多了。上次她生气他把殿下关起来,害她悲伤,当时她气愤中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却没有去想想,如果不是他从冷月殿的大火中救了殿下,殿下早就葬身火海了,说到底还是应该感谢他。
“云儿,云儿,你怎么了,还难受吗?”东方煊见她失神,以为她不舒服,关心地问。
“我好多了。”高山云唇边绽放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东方煊见她身体虚弱,额头上冒了一层虚汗,他细心的拿来面巾给她轻轻擦拭。他坐在床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高山云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感到很踏实。
后来,她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太踏实了,不知不觉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