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欺人太甚!”武媚娘见笛子被烧,又被萧蔷谩骂,一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软倒在徐慧等人怀里。徐慧赶忙说:“快,快救武才人。公公们,把这个疯了的女人带走。”宫女赶忙上前帮徐慧一起扶住武媚娘:“武才人!武才人!”
小端子等人架着仍骂骂咧咧踢踢打打的萧蔷下去,剩下的几个公公忙着救火,而徐慧和宫女们却忙着掐武媚娘的人中。“妹妹,妹妹……”
掖庭宫一时乱做一团。
溪边大道,落日黄昏,古道斜阳。李承乾忽然发现大道旁有新辟的一条小道,一直通往一座突兀而出的小山之后的一片树林。而那林中有唯有游牧部落才用的穹庐布帐的顶子隐着,便用鞭一指问:“那是什么?”贺兰楚石应答:“让在下去察看。”遂策马骑行上了小道。
李承乾却似起了兴致,一抽鞭子:“都去!”李承乾与贺兰楚石等人扬鞭纵马,须臾,就将骑到近前,有几个突厥人在林间饮酒宰牛羊,李承乾眼睛一亮,欲驰马过去,贺兰楚石生疑劝阻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些个突厥人。”李承乾:“不妨,许是一些朝贡之人留恋长安繁华春色未走,几个突厥人有什么稀奇。”
此苑自外而望,是隐在树林之内的,但近了内里,却别有洞天,是一片被林子与山际线错落而逼出的偌大草地。草地的一角,是五顶棉毡苫出的穹庐布帐。南边,有一群放牧着的马。穹庐布帐之前,又用桩板围出一个可驱马驰骋的大围栏。围栏的外侧,正有炊烟袅袅而升。李承乾二人驰往炊烟升起之处,见平地而空架起一口足有八尺之大的铜锅。锅内正热气蒸腾。一名着突厥装的汉子,正站在一截圆木脚桩上,将半扇羊肉扔进大铜锅内。
李承乾审视着这场景,兴致已骤然大增,他先行跳下了马,走近扔羊肉的汉子问:这里是谁的地方? 突厥汉子似听不懂李承乾的问话,他抽身跑往一顶穹庐布帐内。不一会,便引出个人来,到了近前一看,是个商贾打扮的中原人。
这个中原人不温不火地道:“庶民李厚风,于长安西市经营丝绸行的。众位官家来得正好,我们刚宰了几头肥羊,一同品尝吃酒,怎么样?”
贺兰问道:“既是经营丝绸行的,为何又在此把上了个园子?”李厚风拱手道:“这几年世道平安,庶民的丝绸生意好,多赚了几个没用的钱,就料理出这么一个有边地风情的园子。那些官家子弟,富商巨贾,若是耍腻烦了城里的勾栏酒肆、名巷春园,便可来此处耍个新鲜,图点儿野趣之乐。咱们这园也有个名字,就叫称心园!”
李承乾笑了:“称心园,果然有些儿意思。”说着便呼手下:“来啊,给马卸了鞍,让它们也图个乐子。”随行保护李承乾的千牛卫们开始为马卸鞍。贺兰楚石还待再问,李承乾已拣了一段截平的木桩坐了,扯开衣领道:“上酒!”
李厚风给那名突厥汉子使了眼色。突厥汉子开始用边地的方式,将酒具一溜儿地扔在李承乾面前的草地上,拍开一缸酒,哗地一溜子倒过去,琼浆玉液便泻满十多只酒具。突厥汉又去大铜锅内摸捏住一条羊腿,哗啦一声捞出半扇羊来,扔之于木案,自腰里掣出把半月型小弯刀,唰唰有声,就着半扇热汽蒸腾的羊, 迅疾解削出又薄又嫩亮的羊肉片后,将半缸盐墩在案心,然后双手一撑, 平端木案将一案的羊肉送到了李承乾面前。
李承乾见突厥汉子熟练而麻利地做完这一切时,竟脸不红,气不喘,他猜测这木案与羊肉、盐缸加了一道,少说也有百多斤重,便端起酒器,朝突厥汉子一亮道:“好蛮力,喝一个!”说着他便欲与这突厥人对饮起来。只见突厥汉子抓起酒囊,一喝到底。
李承乾自是兴起,抄起案上羊肉,扔给千牛卫们:“好酒量,今天我请客,大家放开共饮。那个管园子的,好好给我上酒上肉,难得称心啊。”李厚风忙前后奔忙着招呼起来。
这一饮一啖,便至黄昏。围着篝火,喝兴起的突厥人又唱又跳起来,李承乾手下的几个千牛卫也跟着手舞足蹈,李承乾兴之所至,将近日的烦闷一扫而空。不远处还有一顶不起眼的小帐,似乎是园内放杂物的地方,帐篷布帘内,一双犀利的眼睛正向外观察,此人正是突厥王子阿史那木图。
延康坊外大街,大唐天子的銮驾由此经过,先是卤簿仪仗,接着是浩荡车队以及护卫的金戈铁甲,然后是天子所乘的驷马龙辇!大唐天子李世民稳稳地端坐于紫幡罗盖之下,博胸虚怀,既有豪杰之概,更有帝王应有的威势,一笑一挥手间,百姓倾地,纷纷跪呼:“万岁!”
魏王府内一派喜色,四处皆挂满红绢花灯,将偌大的王府大厅照耀得亮如白昼。
群臣毕至,紫袍几乎将大厅染成深红色。王府的美侍靓婢穿着各色袒胸露背的鲜艳礼服穿梭其间,更有乐人席地端坐,弹筝弄笳,亦幽亦远,营造出一片融合惬意的如梦似幻之境!
李泰满脸堆着微笑,卑躬而自谦的双手几乎一直拱着,与王爷以及前来贺喜的大臣们一一打着招呼:“来大人!”
“韩大人!”
“哟,褚大人,你可得多饮几杯。魏征大人在那边上座,刚还问起你呢。”
只见朝中众臣来了一多半,吴王李恪也坐在上面。
李泰的笑容更显实诚。褚遂良递上一物道:“好说好说,恭喜魏王爷。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