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那又如何,你现在既然能来到我面前,打扰我半夜的清闲,还有力气大声嚷嚷的话,那就是说你没死,也没事,握又何必多此一举。”
齐二的声音丝毫没有发生音调上的变化,这几句话对于秦听韵来说跟那个“哦”,丝毫没有区别,甚至比起那个,还要更残忍一些。
要是齐二的声音里,哪怕由一丝冷漠的语气,都比他淡淡的说出来要好得多,因为那样的话,至少秦听韵还可以找借口安慰自己,也许多认错几次,他就不会这样了。
“好好,是我自讨没趣行了吧,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受伤,你丝毫不为所动……算了,反正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两只蚂蚱的关系罢了,本来就是我想多了!”
“蚂蚱?”
“绑在一条利益链上的蚂蚱,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看起来是相互依存,缺一不可的,其实不过是想要对方脚下的那一块地,好让自己站稳脚跟罢了,只不过因为局势不同,才会一起面对敌人,如果最后的目的地是上岸的话,铲除了所有障碍之后,最后还是要杀死对方才能上岸,既然可以上岸的时候到了,以前一起对敌的人,自然也就成了最了解对方的人,这样的两个人,不死一个的话,对彼此都会是威胁。
所以……,我们的关系就像是那两只蚂蚱!”
赫连祉不表示赞同也不反对只是仰起头看着秦听韵,良久才说道:“夜已经深了,你快些回去吧,王爷要是发现你不在的话,就该派兵出来找你了。”
这样的话不像是齐二嘴里应该说出来的,齐二是那样一个不会在意他人如何为之的人物,怎么今日见他却顾虑颇多了呢。
齐二见到秦听韵不肯回答,便慢慢起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推开窗户望着天空中的月色,清冷的月色将他的背影照的有些落寞。
“好了,你别这幅样子,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我都看不习惯了,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齐二,你既然想让我走,我便走,今日就当我没有来过,告辞!””
秦听韵再觉得这样说下去不妥了,她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不愿意再多停留,想到环姜应该还在门外忐忑不安的等待自己,秦听韵却跟齐二聊了这么许多废话……,想到这里,秦听韵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齐二的房间。
环姜在外头等的焦急连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可有生气?”
秦听韵摇摇头,齐二的样子说不上来是不是生气,她也无心在想这许多,秦听韵一直以来都是处于危险边缘的人物,不管世道如何,她都要活的这样坎坷。
秦听韵不怨,只希望自己这一世没有白活便好,艰难又如何,从前那么多年自己都活过来了,没理由再活一次却变的如此消极。
秦听韵幽幽说道:“他怎么会生气,我们的事情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今后你我只需来此取帐簿就是,别的就不要多问了,今日委屈你在冷风中等我多时,我却说了那么多没人听得废话,算了,我们回去不吧。”
看得出秦听韵心情突然变的很低落了,环姜也知趣不愿意多多打扰秦听韵的思绪,乖乖跟着秦听韵身后回到了西边秦听韵的住处,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只是他们走后,齐二房间的灯却一直亮着不曾熄灭。
房内的齐二,等到秦听韵离开了之后才敢站起来,按住胸口,额头不住的有汗渗出来,他心内默默做了个决定,于是叫来了福伯。
“殿下,你真的要这么做么?可是你身上受的伤颇重,可经不起折腾啊!”
“福伯,我以为,我会忍得住不跟她多说一句话,可是你知道么,看见她走入握房内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不到伤口有多疼了,若是今夜,不追出去,我怕以后我会后悔。
以前,我做了许多事都不是我想做的,如今我想自己选择一次!”
福伯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开始点灯,一盏两盏……
顿时整个屋子都亮了,这才看见齐二胸口被包扎的地方,已经渗出了鲜血。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让他知道的,只要能以陪在他身边不就好了,秦听韵一路上满脑子都是这句几乎可以洗、脑的话,真的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