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大婚之后,秦听韵就病倒了,每天总是昏沉着。(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许多时候都只一个人在窗前呆坐着,这样的状态保持了好几日。
环姜知其苦闷,使劲浑身解数逗她开心也没能成功。秦听韵的心结未了,因齐二那句话说的她对未来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不去见齐二,他自然也不会上门来找秦听韵,于是她就索性就一味去逃避。
赫连祉也来看她,他知秦听韵心里苦闷,可秦听韵跟他说的话比跟环姜说的还少些,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这一年的冬日。
快到春节的时候赫连祉叫了几个总在山海居唱戏的戏班子进相府来,想让秦听韵开心些,她也答应了赫连祉去看,但只是坐着,并不说话,只坐着闷闷的磕着瓜子,也不吃,一个一个剥开来玩儿似的越堆越高,一场戏完了,瓜子竟也能堆砌起来像座小山了。
“你剥开那么多瓜子准备给谁吃?”赫连祉怪里怪气的问道。
“要你管,我剥的自然给我自己吃了,你问那么多作甚?”
“是啊,你总说知道的太多不好,可你打开门看看外面这情景!天下兵荒马乱,百姓受困于战火纷争中,而这一切难道,难道你都看不见么?”
“我看得见,却也看不见。眼睛是我的,我想要它看什么自然就会留心什么,不想看得就是放到我面前我也会当自己是半个瞎子……”
“很好,秦听韵!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嘛……许多年以后我或许会记得你这句话,并将它写在我的纪念你的书籍中,可我绝不凭这句话来回忆起,这样的你实在太过自私了!你可以对如今的战局视若无睹,哪怕他日京城被攻陷了你秦听韵亦能淡然处之,这一点我信你做得到。可你怎么能装作旁观者似的对眼前的一切都不管不顾呢?挥军南下拿走秦丞相手中的兵符号令三万大军的不是别人,正是你心心念念的齐二,而那至关重要的兵符又是如何到他手中的,你不会不知道?!”
她听着赫连祉义正言辞的指责,突然周身都如同虚脱了似的没了任何力气,这么久以来秦听韵每日都在和脑海中的思念做着斗争,然而她越是躲避,就越发的绝望,世界不是很大么?为何她开始觉得自己注定无处可逃。
对于愤怒的赫连祉,秦听韵实在无话可说,那时始料未及到齐二会突然飞鸽传书给她,让她取来兵符一用,明知道这么做是在怂恿齐二背弃他们之间的承诺,可秦听韵还是照做了,只不过叫环姜送去兵符后的几个月了她就一直没有出现在齐二面前。
好几次经过闹市街时,都会忍不住看一看绸庄,一开始绸庄挂出了暂时歇业的牌子,后来时间长了,就连店铺的匾额上头都沾满了灰尘。
秦听韵只在夜里出现,细心拭去匾额上的灰尘,然后独自一人继续沿着河岸前行。
浓重的青色雾气从河面上升起,如今的月下也只剩下她一个人形影相吊。
当秦听韵忍不住想要去看看他时,莫说人去楼空,就连个给她凭吊怀念的地方都不曾留下给她。于是秦听韵开始后悔,想着要是当时问一句他要那兵符何用,恐怕今时今日都不至于这般地步,然而一切都已经不可能回来,包括已经离她远去的时光和那时光里的人。
他就连吵一架的机会都没有给她,而她又凭什么念念不忘呢?
“今日天气太差,不大适合看戏,王爷还是请回!”
假装看不大赫连祉愕然的表情,只在他愤然甩袖离去后问环姜,她是不是做错了,这情形就如同那时问齐二时,一模一样。
环姜也是如出一撤的没有回应她的问题,也许当一个人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就说明她已经错了,错到潜意识都在隐隐不安着提醒她不要忘记愧疚。
于是秦听韵自我催眠般告诉自己,如果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忘记,念念不忘太伤人,她有些撑不住了。
这几日外头的传闻越开越多,多半说的都是齐二的军队到了何处,又做了些什么,秦听韵还是习惯在心里叫他齐二,而非赫连祁。这个名字和他的人一样,对秦听韵来说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大年三十,这一晚京中没有半点节日的喜气,所有人都在惊恐的等待着,那如审判一般即将到来的已经驻扎在城外的大军。
听说皇宫里头已经被外头的那只军队完全占领了,恐怕明日一早起来就要改朝换代了,而秦听韵就会和寻常老百姓一起,看着新登基的天子游行,她也会跟着他们一同朝他行跪拜之礼。这些她一清二楚,可她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忘却那个新帝亦曾是和他私定终生过的男子。
夜深了,外头突然响起一阵爆竹声,在空荡的街上响的肆无忌惮,听着却叫人有些伤感,新年春节和改朝换代,不都是除旧迎新的意思么,真巧。
正在秦听韵若有所思时,齐二就这么没有一点预兆的赫然出现了,披着墨色的披氅,肩膀上带着刚刚落下还来不及抖落的雪花。
秦灵音此刻脑子嗡嗡作响,不知道他如何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到相府邸内,也不知他来是要做些什么,竟一个不留神跌坐在地上。警觉的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他则用侧脸对着,一脸的冷漠。
良久,二人之间一日往日般陷入了沉默,秦听韵只是怕面对现实,现在齐二哪怕就站在自己面前,她还是害怕,从没有觉得自己能离一个人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