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庄主先前守了好一会儿呢,这不看秦姑娘你彻底睡踏实了他才离开的,临走前说要是姑娘什么时候醒了准备回府便派人去找庄主即可,他说他这里随时能动身前去相府。”
皇帝不急太监急,秦听韵都还在这里呢没走呢,他倒是趁着她睡去下起了命令。婢女的话倒是给秦听韵提了个醒儿,就想着继续问问,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探出些关于齐二的情况来。
“奴婢这就为姑娘找寻庄主去,还是过会儿?”
看得出来婢女脸上的神情小心翼翼似乎在怕惹恼了秦听韵。
“你家庄主可曾提到过环姜这个名字?”
“瞧我这记性庄主前脚刚走就差点被我忘了,庄主还说叫秦姑娘不必太担心环姜姑娘,说她已经平安无事先回到府中去了。”
是么!秦听韵一脸的欣喜,仿佛长到这岁数以来还不曾真心笑过一回,也不怕被人见到闹出笑话,顾不得掩嘴就笑了起来,岂能不高兴?它与环姜可谓是世上最多灾多难的主仆二人了,而且主仆早已不够形容他们那种不分彼此情同姐妹的关系。
事发那晚,秦听韵不假思索先替她做了生死的决定,如今两人都平安无事以后再来想想,当时那么做确实不太妥当,不论是谁逞了英雄,谁由活了下来,这二选一的事情当真发生的话,事后的影响一定会远超于秦听韵的想象。
她这时才觉得此举鲁莽,生命是个人自己的,生与死,生命种添加删减哪些人,这都是自己才能决定的,而若只是单纯为了延续别人救下的命活下去,那就会被不得自由缠绕一辈子,选也不能选逃也逃不掉,所谓良心债不过如此。
思索回神之际,却见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堆砌了一座小山高的“塔”,这红盒子黄盒子看上去应该是补品吧,齐二怎么变的如此浮夸了呢,她的身子不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么?何须如此兴师动众,凭他是什么奇珍异宝吃多了也怕是要伤神的。
“这些是秦姑娘爱吃的糕点,都是各处搜罗来的新鲜口味,黄色盒子里的是千年雪参,....据说这生在寒冷极地冰原上的植物,都有与其他地界与众不同的活命取暖之罚,新鲜的雪参辅入药每日服用体虚手凉气血不足都能很快治好。”
难怪寒冬腊月看梅花总觉得与其他时候看到的花朵有些不一样,不是颜色不是形状,而是那气韵,经历过严冬的终究和温室中的不大一样,细看虽看不出但看久了也能窥探出一些来,连医用价值也比普通季节的花要高些。
出生到世上来了,就一定会找到自己的价值,或早或晚。与环境本无关联,哪怕你出生在冬日雪山上,可你熬不过去了就连风都不肯将你带走,好像除了期待重生在春季花开时节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言,于是你的此生就成为了期待来世的序章,没有一丝一毫到意义所在。
而春之所以名为春,大概是因为她懂得用温暖做掩饰,层层叠叠的让人们虚度年华,一年之初的春季,双眼就被蒙上,看不见方向和荆棘,只是对将要看到的深信不疑。
春日的植物才开出新芽时,要是贪恋阳光温暖惬意,总以为冬日还很远的心怀侥幸的话,不需要到最终,新芽会被秋日摧毁碾碎。
秦听韵盯着这雪参,仔细打量着,连着眼处都找不到更别说什么可以下嘴的地方了。这么说齐二还是挺会照顾他的,而她有几次差点就要误会了他的良苦用心.,不过这误会对于此时的秦听韵来说只能用很好和更好来作比较。 他对她好,还是……他对她很好,这里面有很大的差别,却也只有有心人才会去体会。
只是,秦听韵必须在秦听韵还没有被这些接踵而来的“好”冲昏了头脑的时候,管住自己的心,毕竟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要是不细细观察好一切有可能的走向,只怕又会沦为似香囊那般的笑话。
他突然这么大的转变是否因为自己将绸庄给了他?对自己的恩人再怎么都会假仁假义的关心一下,好歹他还是是宫里出来的论礼数总不至于太差。
“小姐!!....”
秦听韵不留神连茶杯都拿不稳,手一松就将它打翻在地上,心里止不住的狂跳着。扬起脸先是回头望向出声那人,居然是环姜来了!
“你怎么来了??还有那日、你自己一人是如何逃出来的?”
“还说这个呢,小姐突然过来就踢了马肚子一脚,我还没说要走就撵我离去!马虽然跑的很快,可后来那段路越来越陡,马就没了力气也不再往下接着走,它像是认得路,一路将我拉回来时的那条路,可我到时哪里还有什么车队……
定是不曾察觉小姐被人抓走就顾着赶路忘了我们还在后面,后来,还好遇上了路过的长乐亲王,就这么将我救了,送回了相府。”
“赫连祉么?他如何会去到那么远的地方,不是说不会帮我开路也不愿同我一起来的么?”
秦听韵仍留有怨念,死死盯着环姜问话。
“王爷当时不曾与我解释半句,可我看他来的行装齐备,不像偶然倒像是特意来此,若是如此那必定是来找、小姐你的了,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心你出事的,可惜来晚了一步。”
尴尬的气氛,被“可惜”二字简简单单便点着了起来,试想当时若是赫连祉救了秦听韵,那她还会如此么?
环姜也不再说话,用眼睛时不时看着桌上的大小方盒,心中难免诧异齐二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