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还不肯走,上前关紧了大殿的门又掉头回到原处。唯一的光源被切断在赫连祯手中,来不及抵抗就被拽入了一片荒芜。
“王爷你看这是什么?”
不知何时秦灵音已经用她惯用的摇曳步伐飘到殿上指着那把用褐色绸缎包裹起来的座椅,正朝着赫连祯笑,她这时竟能笑的如孩童般天真无邪,可赫连祯心中冒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孩童除了天真还会做的就是坏事!
“殿下,你看这把椅子好看么,像不像你一直梦寐以求的那把,我能碰到它了,亲王殿下你来呀,你上前来呀,这里不就是你想到的地方么?你不是说坐到了这个份上,才可以真的娶我叫我做你的王妃么?如今你要的我都给你弄来了,难道你不高兴么?”
迟迟不见赫连祯走动一步,秦灵音焦躁的把神情已有显出有几分恍惚的赫连祯拉来上前,手按住他的双肩硬是将他按在了那座椅之上。
并非秦灵音生为女子中较有力气的一类,也不是她天生神力,她想要强迫的人原本就无心与她抵抗。这样一来仿佛连争执都不再有任何意义了。
呆坐在椅子上的赫连祯一刻也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挣扎,只是目空一切似的望着冰一样冷的地面,将自己放空了很久,他的心思已然不在这里,因秦灵音类似癫狂的举动令他再次想起某个人来。
手足无措的秦灵音试图来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这样说话是否会显得她多了些真挚呢,她是多么想在这时边做一只赫连祯腹中的蛔虫,去看清楚到底他此刻想着什么,没有为什么,只是她想知道而已,太多时候她做事只凭一个愿望的源头激发了yù_wàng,于是就去付诸实践,所以她都来不及后悔已经就已经犯下了错。
“还是……还是你嫌这椅子不是你要的明黄色么?不急不急我这就帮你去找工匠重做一把,你等着……”
她满心欢喜疯了似的准备奔出大殿,也不知是她头上的首饰太重了些,还是她自己也不确定出了这扇门之后是否真该去寻什么工匠,总之她摔倒了。在赫连祯未能来得及扶它之前摔倒了,那粉色的衣裙被赫连祯无意的一踩发出刺耳的撕裂声,赫连祯唯一赞美过的一条衣裙就这么被撕扯坏了,而衣裙的主人早已摔倒了离碎布老远的地方。
衣裙再美,也不会再有了,再做一条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式了。赞美的词只几个字,也许是他随口说的,她却记得很清楚,当她因衣裙被扯碎想要愤怒时,却看见赫连祯的脸,是他给过他希望,也是他亲手摧毁的。
原来秦灵音是喜欢他的,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的痛,痛到秦灵音承受不起,秦灵音还没有经历过纯白无暇的爱情,怎么就能让喜欢被这么多的利益关系弄脏,变得沉重......天地茫茫,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无助,到此时还那么的依赖他给的虚情假意的拥抱。
赫连祯正担心会否有人听见她这些欢谬之言时,她突然大声狂笑起来,这笑容扯得人的心很疼,疼的不愿意回忆起过往那些若有似无的温存。
过了约半晌,以为她耗尽了气力终要停下来了,却又猛地将赫连祯拥住,赫连祯想要试着用力推开却被她抓的更紧,她的指甲摩擦在赫连祯的衣袖上发出类似于断裂的噪音。
“音儿如何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只要你........”
秦灵音笑的时候放肆,哭时却软弱的像只羊,低沉的啜泣让人分辨不清她现在正在唱还是在说话。而她自己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发疯对她来说可以是件好事,可以任由她开口说真话,还能允许她大哭大笑而不被讽刺嘲笑,只在这一刻心中有了那么一点对秦听韵发自内心的羡慕之意,却不是在她还是个正常人之时发生的。
羡慕和嫉妒忽然变的容易区别了,秦灵音羡慕秦听韵发疯可以随心所欲不被人诟病,却不会真的想要发疯,这就是羡慕,只在某些时刻出现。
而嫉妒就如秦灵音十年如一日的想要取代了秦听韵成为长女,她是真的想要杀了她,这想法一直保持了很久,这嫉妒恐怕得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