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记性不好,怎偏记得那些不好的往事,连那些难听至极的话脱口而出时他脸上是何表情都记得。
殿上提及婚期时,他这人嘴上说着要延后成亲之日,说的举足轻重容不得别人反对似的,实际上他们又有什么要事是今日非做不可的,若真有只怕就不会还留在这避暑山庄里纳凉了。
秦灵音想了好久才决定了叫下人去把赫连祯请到这里来,有些话今时今日不说只怕再拖延到日后,就该和中元节一起过了。
她还在迟疑着要不要迈出步子,只要再走一步就能离开这里不需要面对赫连祯那张像是无时不刻都在讽刺她的嘴脸。
白天秦灵音是怕的,怕赫连祯提前毁了婚约不肯出现在在这里,快入入夜时,秦灵音也是怕的,不过却是怕要见到他。
踌躇着不自觉间狠咬着下唇,直到嘴里渐渐有了血腥味,她才放松了牙齿,嘴皮竟也有些发麻。
大殿上,让秦粒挂着的那个男子,回头去看他时,他正背对着秦灵音,倒像她让他等了很久很久,而走向他这么几步的距离也几乎耗尽了秦灵音这些日子以来所有骄傲,不屑,和怨恨乃消磨掉之后乃至于所剩无几的气力。
“你竟然真的肯来?”
秦灵音冷冷的问道,听她那语气似乎还带着笑意,他闻声回头看秦灵音,眼神里满是疲惫和倦怠,这一****和秦灵音只有坐坐马车奔波于路途中而已,何至于如此疲累,她不愿再猜测,心下比他更加倦怠于此刻略显无趣的对话,可又能如何,自己亲手燃起的不亲手熄灭,难道还要让这火光烧到别人么。
“你......音儿,你有话可以直说”
他唤秦灵音只是转折中语气稍有停顿,大门还未关上还会有形色匆匆的宫女经过,他又在害怕什么,是想要秦灵音陪他演戏么,还是期待秦灵音能继续佯装不知。
“有话昨日为何不一次说完…...”他怕是迟疑唯恐再有什么人打此处经过,终究没有再往下说。
“那得要看王爷您何时得空了不是,我倒觉得今日正好。”
她口气中略带张狂,有些傲慢更多的则像是赌气,这些或许她自己不能感知可赫连祯看的比她清楚。
“你再怨我拖延了你的好日子么?”
“王爷此话可是严重了,您为国效力日程万里我一个区区女流之辈说破了天都未必及你功劳万分之一,又岂敢有什么怨言。”
此情此景虽不曾发生过,但对于他二人却对此产生了某种不言而喻的熟悉感,仿佛一拍即合的知己,仿佛心有灵犀的夫妻,而这样的时刻只在如谈话如厮杀一般剧烈时,才会切入这二人契合点的中心位置,也不知是缘分还是宿怨。
赫连祯高大的身影在秦灵音面前突然晃了晃看上去他几乎就要站不稳,那枚缀在腰间的香囊也调皮的跟着他一起晃动了几下,像是为了刻意引起秦灵音的注意。
而他眼神里透出一种昏暗的光,只在被人发觉前稍纵即逝就这么消失了痕迹,只剩无法及时遮盖的高皱眉头还在那里提醒着身旁的秦灵音,他似乎也在做着困兽之斗。
此刻,这里只有秦灵音和赫连祯,但因为安静好几次叫宫人惹出误会,误以为此处无人在着,只是最后走的人忘了关门,所以沉默了很久也被打断了多次。
“若你是叫本王过来看你表演哑剧的,那何时看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