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这么多年过去几经得失之后,赫连祁竟一点也没有改变,而他说起秦听韵的时候那个眼神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记得当年某次司徒珍来到他处时,本以为他会因为他母后受伤而心急如焚,却见好好的出现在眼前,那一刻他实在有些慌乱不知该如自处了。
“你刚才去哪儿了,太子府好像是空了一般,哪里都没有人。”记得那时少有的心虚,咳嗽了几声然后说:“那是因为皇后有令,将犯人压到刑部,由我问审,父皇他一会儿也会来,说是要亲自为皇后惩办凶手”
“难道他不让我们查,我们就这样等着坐以待毙么?”
“那是当然,父皇的命令岂可儿戏,那便不去审问吧,我既是答应了母后的,我就不会去做,所以我索性让他们刑部也因祸得福今日休息一日。”
“是么,看来是我多虑了,那么我便告辞,不打扰太子爷休息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赫连祁那次突然猛地一把抓起司徒珍的手,却不想扯到了司徒珍的伤口,让她吸了一口气,顿时面色苍白,由趁着太子失神之际,将手抽了回来。
“事情是我弄出来的,贤妃也是我害的,我作为司徒家的人,不知轻重,不顾家族利益,专门破坏你的计划,险些让姑母受了贼人所害,你是知,我自小习武受过的伤比普通男子还要多,这一点不算什么,只是我内疚于自己的无知,既是与你无关,你不必过问,否则,我会以为你在是在关心我!”
司徒珍的话比寒冷的天气还要让人觉得心凉,赫连祁的眉头也骤然蹙起。
“司徒珍,你仔细想想,这件事一开始的契机就是因为你心中的执念不是么,你怪我那日没有拒绝我母后的意思,害得你还未做选择就要匆匆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所以你几次三番偷入我的书房,找我结党营私招兵买马的证据,从你入太子府那****就知你的心思。纵使你心中再不屑这些勾当,可你还是不得不承认,你今日的所思所想,皆是司徒家给你的,你又有何借口自以为可以出淤泥而不染?时至今日,你都没有认识到你错在何处,你说我冷血,不肯为别人着想,试问若不是你再三与贤妃书信往来,她的身份又岂会被他人所知?我只不过是听命弃掉棋子,可这其中每一步皆需归功于你!”
……她回过神来再看着物是人非的京城时,有那么一刻有些恍惚了,赫连祁他既然能够察觉到司徒珍的伤口,足以见的他并非是一个冷漠的人,他又何苦刻意伪装自己呢?每一次司徒珍都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把赫连祁当作强大的敌人,或者是需要同盟的队友,这一次呢?同样的司徒珍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竟觉得认得赫连祁这么多年,却也没有真的了解过他分毫。
此时已经接近夜里了,这季节的夜晚不知道为何突生一股子凉意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受冻。秦听韵自从前厅回来后,便在大白天里躺下休息了,没有人说话的时候环姜也开始有些害怕起来,她直到今时今日这一切都是秦听韵给的,失去这一颗树依靠她便什么都不是了,而心中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叫自己为难的不能静心闭上双目睡去。
……
“奴婢有个问题想要问问王爷你,要是你有个很好的朋友,你明明知道他有危险,却在能救她的时候没有相救,你会不会很后悔,我是说,你有能力阻止让他不遇到危险,但是因为特别的原因,最后没有能阻止……你会怎么办?”
“我实在不知,你是受到何事所困扰,但是如果环姜姑娘已经为这位朋友尽力的话,那之后他发生什么也是他自己的事了,事在人为,你做了你力所能力及的,不就够了,所以你不如看开些,无需如此担忧。”赫连祉还以为环姜是指秦听韵现如今的情况。
“没想到王爷你也如此绝情,我都说了他是我的朋友,……是,是对我很好很好的好人,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入虎穴入狼窟却不闻不问么?”环姜心里急得不行,心想,那可是你自己的事啊!就能上点心好好回答么?好歹他知道的总比环姜多,总该给环姜一些提示吧!
“这就是你不懂了吧,不知环姜姑娘有想过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若是你那位朋友自己的命运就是如此,那么你一二再再而三的救下他,也是没有用的,因为保不齐哪一次到你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就出事了呢。
再说你是为他全心全意的考虑,可是你问过他了么,他愿意提前知道一切真相么?一辈子在没有尝试之后,郁郁而终?每个人要走的路大概各有不同,所谓宿命不是谁想躲就能躲得开的,你说呢?”
……
赫连祉那日说的不是已经很明白了么,他既然都将话说的很明白了还要环姜说些什么,环姜迟疑了好一会儿,赫连祉一直都还不知道环姜说的就是他。
不知道当他真的明白的那一日,还能否如自己今日所言那般参透其中真意,只是看赫连祉的执着模样,提早退出肯定不是他所希望的,一切都要等到自己经历了再看不是么,旁观者只能看清,却不能代替别人经历一切将会发生的事。
是啊,旁观者,既然自认为旁观者哪怕对面烧起了大火不是也该隔岸观火的么?为何他却要这样替别人担忧紧张呢?个人的命不是该个人自己承担的么?
那日,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看了美丽又残忍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