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船内多半都已经是她认识的人来,想着甲板上或许是个好去处。赫连祉有时没皮没脸的跟了出来,跟他在一起倒也比自己一个人独处来的好,至少不会胡思乱想不是。
站在木栏边上甲板被身后跟来的他踩的咯吱作响。
“你再用些力气,只怕我们就要一同下去游水了!”
秦听韵头业不回,揶揄他一句。
“是游泳不是游水!”赫连祉振振有词的纠正道。
“咦?你如何知道的?”
“那不是你跟我说的么?说你……无聊在家时瞎想出来的,我怎么觉得那时你的样子倒是和现在不同了些。不管游水也好,游泳也罢,我都不敢,我不识水性,下去只怕是死路一条了。”
“我如何不同,你倒说说看。”
“那时你虽然夜与现在过的没什么两样,只是,至少装疯也好,正常也好,你都是一副怡然自乐沉醉于其中,永远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看着让人觉得惬意。”
他竟说惬意,惬意难道可以用来直接形容性格?秦听韵不懂了。赫连祉说罢对着秦听韵温柔的笑笑,秦听韵却不屑的撇了他一眼。
谁能料到,当初相识皆是因为乐曲这等高雅不俗的爱好,而如今二人相处时却是半会儿都离不开玩笑,究竟是他们之间越来越了解彼此,日久天长现出来本来面目,还是因为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远了呢。
这个时候本不该想起齐二的,却又偏偏刻制不住自己的脑子,浮想联翩。曾几何时,秦听韵也和齐二有过那样一段美好的时光。他们拌嘴,却比寻常人吵得要深奥些,让外人劝不得也插不进话题中去。他们一起虚度了不短的时日,有的是在白日里,也有的是在夜间。
秦听韵那时就已经初现端倪了吧,否则为何不顾白天黑夜,偏要去找齐二见一面呢?那时,再远的路,她走着跑着赶来却也不觉得累,穿过石板铺就的街道小巷,走过泥泞的乡间小路,她一步步都影来到了那里。
那些日子,于夜间都能看到那座僻静清幽的古宅外头点了几盏纸灯挂着,她就边看着灯火摇曳,边将步子终是迈进了大门中,至少在那时齐二也还是欢迎她的吧。
又或者那些灯时福伯点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呢?可若真是他点的,秦听韵竟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冷漠时,能将她驱逐出门外,莫非突然心软觉得愧疚时,就点几盏灯来弥补了么?这灯说到底是给秦听韵点的,亦或是给他心中的不安点的呢?她竟一时半会儿找不出头绪,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若无心眷恋,何苦提灯照路,引得人走错了路,还不自知?
“你想什么呢?”赫连祉出手敲了一下秦听韵的脑袋,秦听韵再没有用手去捂头。
“哎呀!我竟忘了你头上有伤!疼么?我敲的重么?”
秦听韵无奈的笑了:“你这人真是,下手轻重连自己都感觉不出来,要脑子何用?”
其实,伤口没那么快愈合是真的,疼是真的,不疼却也是真的。疼的时候是因为有个人给自己细心的上好了药,却又在离开时教会了她自己捅了自己一刀。不疼是因为,伤口实在多数繁星,若是要一个个感受的话,那她便会生不如死了。活着原本就已经够艰难,何必要再为难自己时时记得那么清楚呢?”
“你看,那边渔船上的侍卫们,比我们倒还逍遥快活呢。”赫连祉言语间已是引得秦听韵去看不远处飘荡的那艘渔船,而他竟上前几步轻柔拨开了她的发检查她得伤口。
刚才赫连祉已是要看,秦听韵却不肯。几次躲的远远的,这会子不知道为何她的目光怔怔望着湖里,不再管赫连祉做了些什么。
渔船上有几个穿着红黑相间官府的侍卫,其中一个手中拿着酒葫芦想是早已喝上了头,明目张胆的躺在船上晒起了太阳,太阳光渐渐热辣起来,再看他时,那人已将一顶斗笠盖在了脸上,看不清他长的什么样子,只是当渔船缓缓随湖中流水摇晃,忽远忽近时,秦听韵就看到了他的手,心上不由得疼了一下,似是被某种小体积的虫子狠咬了一口,疼的不明显却n能深入骨髓。
他丢过酒葫芦的手,在这日光里份外耀眼,那白皙至极纤细得不似男子手,但细看处却是有这几道明显伤疤的手,好像她认得的那人的手,不对,简直可说是如出一撤才对。
是他么?若是他来,自己该是一眼就看的出来的,还时太想见到所以除了幻觉也不自知起来。对面渔船上的人时时遮掩着看不清相貌,但是手,那只手它不会看错。
齐二不愿意嚷容貌示人,难得见他摘下面纱都是在无外人的情况下,更多的时候秦听韵所能见的也只有他那双特别的手,这映像如何能不深刻?
那是握住她教会她画画写字的手,是带她逃离危险使笃定不移的手,亦是那双手推开了她让她心如死水,她不会看错!
“这伤口……这伤口怎么这样厉害!都快在脑袋顶上裂开一道口子了,你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不碍事!”
“连祉,你看渔船上喝酒侧躺的那个侍卫刻觉得他面熟?”
赫连祉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才去看秦听韵手指所支的方向。他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只是匆忙看了一眼便又回头继续探她的伤势,只是眼睛看着秦听韵到伤口,心却不知道飞向了何处,一时间都由不得自己控制。
“竟是我看错了,也是,这里不该是他